說到此處,明娟娟的臉上又落下了兩條血淚,她哽咽着說不下去。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只要想起來,她的心就痛到無法呼吸。
奶糰子坐在無虛婆婆的膝蓋上,皺着眉頭,抿着小嘴,對着手指,認真思考。
【久違的熟悉的臉?會是誰?明家二房嫡女?要不就是女鬼那失蹤了的母親?】
無虛婆婆猛地一驚,感覺奶糰子的腦洞開得有點大,女鬼的母親是個半老徐娘,明家怎麼會將她獻給供奉的魔?
難道那魔是個傻子,只看皮囊,不看其他?
連生過孩子的女人都不放過?就因為那女人長得國色天香?
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那隻魔是個色中餓鬼?不論人妻,姑娘,統統都能笑納?
好噁心。
李思祖下意識看了眼可可愛愛的瀟瀟妹妹,心底無奈嘆氣,身為國師,才兩歲多就得聽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而且還是別人的糟心事。
黑炭頭一如既往地站着,雙手抱臂,瞅着女鬼,聽她繼續往下說。
明娟娟的血淚越流越多,泣不成聲:「她是我娘,我那失蹤了許久,一直沒找到的娘。父親為了這事鬱鬱寡歡,家中弟弟們也時常唉聲嘆氣。
卻沒想到,我娘被抓進來獻給了家族供奉的魔。多麼可笑?我和我娘都成了家族的犧牲品。」
大家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明娟娟抬起白色的袖子,擦乾臉上的血淚。
那淚滴沾染在白袍上,宛如盛開的梅。
再看她的容顏,似乎更美了。
【唉!生在這樣的人家也是倒霉,為了供奉一隻魔,將家裏的女人一個一個犧牲,真該死。】
無虛婆婆馬上附和:「對,那隻魔真該死。」
「我祖父實在不配為人,他雖是明家的家主,為了自己的利益,對任何人都冷酷無情。」明娟娟悽然一笑,「我小姑姑就是被犧牲的一個,她嫁給了夜家那位雙腿癱瘓,性情暴虐的夜二公子。
他自己不能人道,非得把所有罪名加諸在我小姑姑頭上,白天黑夜地折磨她。白天罵她不會下蛋,晚上,用極其羞恥的方式羞辱她。
好幾次回來告訴祖父,她想和離,都被祖父嚴詞拒絕,還不准她尋死,否則就弄死她姨娘。就這樣,小姑姑在夜家度日如年。
當然,跟我這個侄女比起來,我小姑姑的遭遇算是好的。二房嫡女也被他送給了那隻魔,折磨不到半年,死了。
我娘一直沒事,是因為洞裏需要一個女奴僕照顧被獻祭的女子。我們母女不敢相認,怕那隻魔察覺出什麼。
我想逃跑,在我娘的幫助下,試了不下十次,都跑不出那個山洞。眼看就快要走到洞口,就會被一層看不見的牆壁彈回來。」
奶糰子告訴她:「那是,結界。」
明娟娟不懂,茫然地問:「結界是什麼?」
無虛婆婆替她解答:「結界就是一種法術,劃定位置,設立結界,普通人根本逃不了。」
「原來如此。」明娟娟恍然大悟,「我說我怎麼走不出那裏。」
「你每次觸碰結界,那隻魔都會知道。」無虛婆婆好心告訴她,「他也知道你想逃跑的決心。」
「是,他的確知道。」明娟娟苦笑,「在我又一次逃跑沒成功時,他將我拎進了房裏,使勁折騰我,從天黑到天亮,直到把我折騰得氣絕身亡。
我一死,魂魄立即離體,看着他折騰我的屍身。害怕他發現我已經死了,趕緊逃離,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很順利,我逃出了那地方。」
無虛婆婆給她解答疑問:「你身體上有他的精血,結界會鬆動。加上你剛死,他沒發覺也正常。」
奶糰子打了個呵欠,靠在無虛婆婆懷裏,大眼睛水汪汪,一副極其睏倦的慵懶。
小嘴裏吐出一句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後來捏?」
「後來我再不敢靠近那片竹林,怕被抓,就連明家我都不敢回去。我孤零零四處飄蕩,我想報仇,想申冤,卻找不到誰幫我。
聽說東盛國師會來,我好開心,國師能弄死大祭司,肯定有辦法弄死那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