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和二哥比,我自然是不擅長。
可也遠勝許多世家子弟,誰說不擅撫琴,琴棋書畫,羌笛和蕭,我都會品鑑。
煮茶品茶,不熱衷,也不算一概不知吧。
我幼年時不愛這些附庸風雅的玩意,學得少。
只是母親說,世家子弟對這些東西都要涉獵,我就耐着性子學了點,能糊弄就行,何苦要精通呢這些東西全是花架子,又不能助我打一場勝仗,學之無用。
」「你不願學,侯夫人也不管嗎」「母親對我要求極低,健康長大就好,反正有大哥和二哥……」謝珣提起謝璋時,難免又想到那慘烈的一幕,心口鈍痛,他不想也惹的鳳妤傷感,語氣輕快地說,「母親與尋常大家閨秀不一樣,特異獨行,正因如此,父親才會對她一見傾心。
」「我也很佩服侯夫人。
」鳳妤聽過許多有關於侯夫人的傳言,她當姑娘時就是京都最好看,最灑脫的少女,「林氏嫡女,從小都被教養怎麼當一名高門長媳。
甚至是怎麼當一名皇后,侯夫人當年嫁到侯爺時,許多人都覺得匪夷所思,林氏女很少嫁到武將家裏來,當鎮北侯夫人,壓力比高門長媳要大得多。
」謝珣情竇未開時也聽過幾位夫人談論他的婚事,那時他也沒有中意的女子,心中就想着日後娶母親這樣的女子。
能撐得起門楣,又識大體,是所有男子心目中的良配。
「我覺得世家女教養,違背了天性,長輩們教我們出嫁從夫,要討得夫君喜愛,與他白頭偕老。
可她們又教我們,要識大體,不能善妒,要容得下夫君的三妻四妾。
既要和夫君白首偕老,又要容得下三妻四妾,這天下幾名女子能做到。
侯夫人把姐夫,二哥視如己出,與兩位姨娘情同姐妹,把你們兄弟三人教養得這麼好,就這一點侯夫人就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女子。
」三妻四妾這話題,謝珣其實並沒有太多牴觸,這和他的教養,成長環境有關,他從小被寵着長大,父親雖嚴厲一點。
夫人和兩位姨娘,兄長都特外疼愛他,謝璋也做到了長兄如父。
侯府里,沒有嫡母苛待子女的事,更沒有妻妾爭風吃醋的畫面,他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平衡母親和兩位姨娘的關係。
母親和兩位姨娘的關係一直都很和睦,謝珣還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戰事繁忙,一年也只回家一次。
來去匆匆,每次回家都宿在母親院內,他小時候不懂事,經常往母親院內跑,父親回來時也不知忌諱,每次過去都能看到父母恩愛,兩人感情和睦,在他印象里也很少聽到父母吵架。
兩位姨娘也不曾因父親的偏愛而吃醋,父親不在家,她們也不會獨守空房,消沉悲痛。
她們在他的記憶里,情同姐妹,一直都很快樂。
在侯府甚至沒有庶長子過於能幹,嫡子心生不平要奪權的事,謝珣在謝璋光芒萬丈時心裏也默認了,鎮北侯府的爵位就是大哥的。
所以謝珣心中對三妻四妾沒有牴觸,甚至他還年幼時覺得兄弟就該同心,為何要兄弟鬩牆。
只有兄弟合心,家族才能和睦,他甚至不理解別人家的兄弟為了爭爵位打得頭破血流這種事。
曾經天真地覺得,京中氏族家裏的妻妾,兄弟,都和鎮北侯府一樣,一直到他進了國子監才知道。
庶子和嫡子,正妻和妾是不一樣的。
可謝珣也不關心,別人家是別人家,侯府是侯府。
鳳妤是有意提起侯夫人,她看似平靜地煮茶,語氣平淡地說,「知許,我不是侯夫人,我決不允許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不管他是侯府世子,還是鎮守邊關的王爺,或是君臨天下的君王,我都不允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