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冬。
申城。
許知意開車趕到『中保特衛』大樓時,天空中飄起了雪。
雪花洋洋灑灑,被寒風卷着往遠處飄,極少落入地面。
奔馳sls的聲浪打破寒冷清晨的蕭條,熄火,許知意從這輛火紅火紅的小跑車上下來。
耀眼,明媚。
小羊皮高跟鞋踩着地上的濕濘走過,許則勻的助理忙不迭迎上來:「知意小姐,你怎麼來了。」
她還沒回答,就遠遠看見樓宇大堂里攢動的人影密密麻麻,簡直比最火的那家網紅火鍋店還要熱鬧。
許知意雙手插在羊絨大衣的口袋裏,目光划過來,紅唇輕啟:「岳澤,這是怎麼了?」
岳澤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許總那什麼……和兩個女孩……被堵裏面了。」
一大早的,長槍短炮,全是記者。
許知意嘴裏發出「嘁」一聲鄙夷,掏出大黑墨鏡戴上,轉身要回車裏去。
岳澤心虛地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一邊面朝前盯着記者,一邊小碎步後退追着許知意,小聲道:「知意小姐,您幫幫許總吧。他……」
身後沒有回答,等岳澤反應過來,火紅的小跑車聲浪咆哮而鳴。還好,它轉了彎從地庫下去了。
16層,「滋——」鎖扣彈開的聲音,許知意輕易就打開了『總裁室』的大門。
女孩們見到有人進來條件反射似的從寬大皮質沙發上站起來,慌亂地趿拉散落歪倒的鞋子。
銀色頭髮美式穿搭的女孩兒顯然認出了許知意,面色惶恐:「許總,真麻煩您還親自來解決我們這事。」
許知意摘了墨鏡,環視辦公室一周後,徑直往老闆椅走過去。
她隨意一坐,拿出手機隨意地劃拉着,掀起眼皮掃了眼遠處站着的兩個女孩:「玩你們的。」
她不是來公關的。
房間陷入安靜,與兩個女孩的局促不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許知意在這兒比老闆還自在的坐姿。
十幾分鐘後,許則勻從隱形門後走出來。
「哥,媽媽讓我叫你回家吃……」許知意聽到他的腳步動靜,立馬就放下手機喜笑顏開的說話。卻在抬眸看見許則勻的那一秒,啟笑的朱唇覆上寒霜。
他來真的?
許則勻顯然是剛洗了澡,身上松松垮垮裹了浴袍。手上拿着毛巾擦那還滴着水珠的茶金色頭髮。
他看到許知意,也是一愣:「腓腓?」
許知意的長相是攝人心魄那一掛的,是那種十足張揚的美貌。頭髮隨意散在身後,眼睛內勾外翹。
倒是比他身邊所有的嫩模網紅女明星都要漂亮。
許則勻拉了拉沒裹嚴實的領口,把若隱若現的胸肌和鎖骨遮上。
他撩了那邊兩個女孩兒一眼,瞧見了落地窗外的紛紛雪花,心虛道:「回家吃飯這種事,打個電話就行。」
天氣不好。
許知意簡直氣笑了,看來她攪了他的好事。
她把全球限量的小包包挎在自己小臂上,站起身,兩隻白蔥似的手插進口袋:「愛回不回。」
許則勻連忙把人攔下:「祖宗,回,我當然回。等我一分鐘。」
許知意撇過頭不看他,頭上卻被人揉了一把。許則勻重複:「等我?我一分鐘就好!」
她抬頭,落入許則勻的桃花眼。
他這雙眼睛極為好看,眼尾微微上翹,眼睫如同鴉羽。媚氣橫生,瞳仁是漩渦般的星河。
但他揉她的頭髮,總把她當小孩,這不能忍!
許知意撅了撅嘴,面色未霽,語氣責怪:「煩死,我剛做的頭髮。」
她把包包磕在烏木班台上,從裏面翻找出精緻的小梳子、小鏡子,開始整理髮型。
這是答應等了。
許則勻一刻也不敢耽擱,光速換了衣服把頭髮吹個半干,出來,:「走,回家。」
許知意前面走着,鞋跟咔噠咔噠踢的響亮。許則勻提着包包在後面跟着,摸着鼻子笑了笑:「穿什麼高跟鞋,多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