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調皮眨眼:「懷疑你在捧殺我。」
「其實見你之前,對家裏安排的這些所謂娃娃親、相親,都很抗拒。當時想着,互相認識了,多條人脈多條路。」
知意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是嗎?」凌遠手指伸展,又重新握緊方向盤,「那你對我的評價是什麼?」
「帥氣、文雅、靠譜。」她不假思索就能脫口而出。
凌遠轉過頭,看着她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皓齒,反問:「靠譜??」
「噢,還有,笑起來好看。」知意手指併攏撐着下巴,一點也不敷衍,「而且,你也挺幽默的。」
凌遠的額角跳了跳,嗓子有些乾澀,表面仍從容發問:「誇了我這麼多,願不願意和我交往?」
「啊???」知意震驚,揉着眉心認真回想:「不是說,這束花不是告白嗎?」
重要道具芍藥躺在後座安靜如雞。
她怎麼這麼可愛!!
凌遠沒料到知意是這個反應,直接爽朗地笑出聲:「沒說不是表白。你肯聽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說。」
「停!」知意手上做了一個『stop』的動作,然後像蠟筆小新一樣雙手握拳在胸口『拜託拜託』。
知意不敢深究,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想要談戀愛、交往男朋友的心思。許則勻是哥哥,這十幾年,和她在同一個家裏長大。
可是他和她不是一個爹媽生的。
因為這一點,她生了妄念。
也怪許則勻太撩人。
他上大學時,知意到平都參加高中競賽。空出一個下午,偷偷到『平大』去找他。
秋日的平都,是極度浪漫的。校內主幹路兩旁是綿延的法桐,夕陽斜射,點綴在梧桐葉多角輪廓上,每一片葉子都被賦予了一層神秘光暈。
操場上人頭攢動,男生圍着喝彩,被女生的尖叫聲淹沒。畢竟女聲穿透力更強。
知意往人群前面擠,大概因為她那時候還是一張娃娃臉,大學的哥哥姐姐們都樂意給她讓位置。
剛好看見許則勻騰空而起,長臂長腿都被黑色的束肌服包裹,肌肉膨脹得吸人眼球。
她眯着眼,視線追隨許則勻的動作,夕陽就在他頸後,淪為他的背景板。
金黃色的光,逆着打出他凌厲的側影,突銳的喉結,飽滿的後腦勺。結實挺拔的肩背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紅色球衣,緊臀圓翹,動作輕盈。
籃球在他手裏變得很小,被許則勻狠狠扣進籃筐。
許則勻猶如一道炸裂的閃電,刺眼、快速、準確,帶着無比的力量。像高懸的籃板展現他製造的暴力美學。
皮球穩穩入籃的瞬間,全場瘋狂歡呼。
許則勻一手抓着籃筐,還騰出另一隻手揮手,校園明星的派頭很足。
他高度足夠,所以很快看見了場邊站着的知意。
利落的落地,像腳上安了彈簧那麼輕盈。他甩甩頭髮,大闊步走過來。嗯,那年初中門口,小姐姐們形容的很準確:「想流川楓。」
許則勻走過來,一手攬住知意的肩膀,眼中是驚喜的星星:「腓腓,你怎麼來了?」
四周男生們的口哨聲此起彼伏,表達極其八卦和玩味的探究。
大家都打量知意,青春熱烈的目光一束束落在她身上。
她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許則勻大聲闢謠:「別瞎猜,這我妹!」
像是滿心歡喜地打開了一瓶碳酸飲料,卻沒有期待的氣體溢出的那一聲「呲——」,然後失落籠罩過來,手裏的飲料不知道是該喝還是該扔。
知意壓了壓嘴角,轉動肩膀擺脫許則勻的手臂:「臭死了。」
她白玉般的臉龐上,秀眉輕輕皺着。
他的身份不行,他的感情觀更不行。
知意打開車窗,冬夜的風帶着江水的潮澀倏然鑽進來,將她的頭腦吹醒了大半。
她縮了縮脖子,重新把車窗合上。扭過頭,嘴角漾着真誠,笑着說:「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好不好?」
凌遠頷首:「當然。」
喬黛酒
Chapter26 願不願意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