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直至夜深。
安國、湯木等人才告退離去。
當然,所謂商議,不過是湯昊說,他們聽,然後上任執行即可。
該說的湯昊都說了,該告誡的他也告誡了,如果後面出現了什麼問題,那湯昊也決計不會顧念舊情!
按照他的規劃,九邊軍鎮自然是都要恢復以往編制,而且是滿編滿員。
安國、湯木這些將領各自鎮守一方,整頓城防,修繕要塞,這些份內之事自然無需多說。
他們的重點任務,還是在兵將之上。
以往蒙古強勢,屠戮無算,打得邊軍都不敢露頭,只敢縮在城牆後面瑟瑟發抖。
現在藉助這一次的大勝,正好可以對邊軍進行一場大清洗,去蕪存菁,讓邊軍重新煥發出戰鬥力。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在湯昊看來,與其耗費海量的資源去防守,還不如盡其功於一役,徹底泯滅後患!
至於以後隨着大明軍備的不斷發展,草原人民會從殺人如麻,轉變到載歌載舞的。
翌日清晨,朝會正常舉行。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捷,徹底攪亂了整個朝堂。
中山侯湯昊晉升為信國公,十二侯二十四伯全部身居要職,執掌天下兵馬。
他這位信國公,現在說是大明第一權臣都絲毫不為過!
而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
攜大勝之威勢,再以大義壓下,一場名為賞功罰過的戲,亦是逐步登上舞台。
獻俘大典結束不過一天,正德皇帝朱厚照便迫不及待的將這場戲擺了出來。
戰前抨擊湯昊、安國之論的,反對朝廷出兵河套的,現在全都遭到了皇帝陛下的清洗。
這場波及整個朝堂的風暴,亦是徹底拉開帷幕。
什麼叫乾綱獨斷,什麼叫天子之威。
直到這個時候,皇帝朱厚照才真正的體會到了。
曾經束縛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文臣縉紳,如今任他搓圓捏扁百般揉捏,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因為朱厚照底氣很足!
前所未有的足!
正如湯昊所說,現如今,無疑是澄清吏治最好的時機。
軍威正盛,文官勛貴群體,面對滔天大捷,只能一個個的陷入沉默。
而他朱厚照,還有湯昊,有京軍戰兵,有這場滔天大勝,還有那禮制道德大義的至高點!
天時地利人和,此刻,盡在掌握,如此大好時機,他又豈會錯過!
一場風暴,不知道多少往日風光無限的重臣落馬,也有許多朱厚照與楊廷和觀察了許久的可堪一用之人被提拔起來。
正德皇帝可從來沒有什麼優待士大夫的心思,罪重者一律抄家滅族,在絕對的底氣之下,朱厚照亦是不留絲毫情面。
這一切,湯昊亦是始終都未曾真正參與進去,在局外默默的注視着,同時震懾着任何心懷不軌之徒。
這,也算是他和朱厚照無言的默契。
他主軍,給朱厚照底氣,讓朱厚照有無視朝堂規則的底氣。
朱厚照主政,釋放他治國、平天下、中興大明的政治抱負。
正如這次席捲整個朝堂的風暴一般,在開始之前,湯昊就以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的名義,下達了命令,將京營大軍,盡皆調到了京城郊外。
同時,他還以整軍的名義,調遣了一營京軍戰兵,駐紮在京師城外,其真實目的為何已是顯而易見。
失去了目前京城唯一可以倚仗的力量,不管是文臣,還是勛貴,儼然就是皇帝朱厚照案板上的肉,只看朱厚照怎麼下刀而已。
這場風暴,足足持續了近半個月,文臣縉紳損失慘重。
朱厚照在湯昊與楊廷和的配合之下,對六部百司進行了一場大清洗,將那些尸位素餐、貪腐受賄、結黨營私等等官員,有一個算一個,輕者罷官去職終生不予錄用,重者抄家流放剝奪官身。
直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翰林,因為貪腐被打入詔獄時,高喊出了一句震撼人心的話語。
「君視臣如草芥,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