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國際會議酒店宴會廳內,一個男人捧着酒杯,所到之處皆是歡聲笑語。
「路總,多虧了您領導有方,咱們公司才能多多進步,我敬您一杯!」
「路總,要不是您對我們的關懷,大家哪裏能有如今的成績,這一杯,我幹了!」
「路總,我最近剛簽了兩個明星,您看看有沒有能指點的地方,等回頭」
宴會中心的人物叫路星澤,雖然穿的襯衫扯掉了兩個扣子,喝酒也只抿一口,但沒人敢小瞧他。
大家能吃上蘇城國際最高規格的年會宴,把茅台當水來喝,還得多虧了他一年給公司創造了數不盡的流水。
不過,路星澤還沒開口,便有一個穿着深v露背禮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徑直靠在他的身上,紅唇輕啟,香氣噴吐:
「女明星什麼的,可配不上咱們路總的身份,路總,您說是不是啊?」
說話這人叫花幼容,路星澤所在公司的頭號主播,全網粉絲過億,光是出場費就得七位數,身價早就過九位。
平常人想見一面,都只能隔着幾十人的保鏢隊,更別說一親芳澤了。
但在路星澤面前,花幼容卻是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團,緊貼在他的懷裏。
看着花幼容這副小女人的姿態,其他人的眼睛都直了,但只有羨慕的份。
「幼容說的好,有獎勵!」
儘管滿眼都是肌膩的雪白,但路星澤依舊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臂,哈哈一笑,徑直從身後的推車上抓上一把紅包,塞進花幼容深深的v領內,在其幽怨的眼神以及嬌笑中全身而退。
這樣的場景,在其他桌上同樣浮現。
想要倒貼的女人多的數不過來,但路星澤卻總是能應付自如。
花幼容那句話沒說錯,路星澤的確看不上這些胭脂俗粉。
年會結束,每個人都吃飽喝足,紅光滿面,而路星澤也在一聲聲「路總再見」中坐上自己的私人直升飛機。
夜晚的冷風吹的人清醒,路星澤突然胃部翻湧,忍不住解開安全帶,探出頭,想大吐特吐,卻偏偏直升機一個搖晃
路星澤只記得風很大很大,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星澤,快醒醒,再不退機,咱們就要超時了!」
耳邊聲音透着焦急,路星澤很想睜開眼,但眼皮很沉,腦中更是一片刺痛。
幸虧聲音的主人堅持不懈,又是拍,又是推,愣是幫路星澤大腦強制開機,讓他睜開了眼。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男生總算鬆了口氣,嘀咕道:「嚇死我了,你要再不醒,我都打算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路星澤本來腦子還迷糊呢,聽了這話,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他盯着面前這個小麥色皮膚的眼鏡男看了半天,最後蹦了一句:「你特麼誰啊?」
此話一出,男生頓時像被捏住了喉嚨,神色先白後紅,隨後一把拽住路星澤的領口,說:「老子陪你玩了一晚上的電腦,結果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你特麼真該死啊!」
路星澤的朋友並不多。
能陪自己通宵的更是寥寥無幾。
很快,面前的男生就跟記憶對上了號。
「高明俊?」
但路星澤還是有些不確定,忍不住開口:「你怎麼看起來跟個孩子一樣。」
「臥槽!」
高明俊頓時氣急,直接打開手機,把相機翻轉,說:「你還敢說我,你也不看看你是啥樣!」
手機像素很糟糕,但依舊倒映出一張蒼白而帥氣的面容,滿臉的膠原蛋白,只有毛茸茸的鬍鬚,沒有密密麻麻的鬍渣。
路星澤愣住了。
電腦還沒關,他掃了一眼,清楚看見現在的日期:
2011年8月28日。
路星澤覺得這一定是在開玩笑。
他直接跑了出去。
可馬路並不寬敞,四條車道只剩兩條,服裝店裏的流行歌放的是「那些年」,而不是「ohoh~baby」。
更糟糕的是,廢棄的汽車轉運站還是一片荒蕪,後建的大型商場更是消失不見。
時間可以恣意修改,但建築物不會憑空消失。
路星澤知道,自己是重生了。
但他一點都不開心。
原因很簡單:
第一,自己不是賭徒、酒鬼、混混、人渣,沒有害死父母妻兒兄弟姐妹,不用重生來贖罪。
第二,自己也不是舔狗,沒有舔了十來年的校花,也不是綠毛龜,老婆天天跟別人睡,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這麼一看,自己根本不符合重生標準啊!
「媽的!」
路星澤只覺得心中鬱悶難平,忍不住嘆了口氣,說:「老子年入十個億,我真沒必要重生啊!」
「星澤!」
路星澤正鬱悶呢,高明俊卻是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想趁同學聚會表白,所以緊張的不行,但沒必要勉強自己,池語心那麼多人追,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俗話說的好,放棄也是一種勇敢,對不對?」
「表白?」
路星澤只覺得好笑,自己可是年入十個億的總裁,別說表白,就是勾勾手指頭,床上就能多出幾百個女人,保證365天,天天不重樣。
但自己這麼多年都是單身一人,還不是因為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
不過,對於池語心,路星澤雖然記不得她的模樣了,但對於「表白」這件事,還有點印象。
因為他記得,自己最後並沒有表白。
至於什麼原因來着路星澤忘了。
但忘了不要緊,再見一次不就知道了。
所以,路星澤隨口問道:「同學聚會是哪一天?」
「就是今天。」
高明俊看了一眼手機,說:「準確來說,是二十分鐘以後。」
二十分鐘以後?
路星澤果斷大手一揮,說:「還不快帶路!」
高明俊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指了指衣服,說:「但你確定,不回家換件衣服再來嗎?」
經高明俊提醒,路星澤這才發現自己頭髮亂糟糟的,眼睛裏帶着通宵的疲憊,身上的t恤也被汗漬浸濕,還混雜着一股散不去的劣質香煙味兒。
現在回家肯定是來不及了,路星澤也不打算反覆折騰,但他翻遍了全身的兜,也才找到二十塊錢。
「還有錢沒?」
路星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