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催眠符,之前馭獸也不知道從哪買了一批法器,千奇百怪,聽說還能和符籙連用。」
「你還真別說,上回莫師兄就沒躲過去。」
器師中一直流傳方寄草認識的散修大能靠煉器在山下兜賣賺錢,聽說那人煉製的法器丑的驚天動地,但總能出其不意,且論功能並不比他們正道門派的差,反而高出他們許多。
也許這次也是那神秘散修給方寄草準備了什麼袖珍法器藏在手裏,專門用來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馭獸師靠器師的本事通關,未免太丟人現眼。」天機一脈有人嘲諷道。
「不是法寶,應該是咒語。」
「什麼咒語能有催眠之用,莫師兄的境界尋常的催眠咒根本不頂用。」
「幻夢。」
眾人齊齊回頭,只見陸時一身月白仙袍搭配粉紅斗篷從人群中緩緩走來,身後跟着不苟言笑的陸遠之。
「風系法術中上限最高的法術,靠編織夢境迷惑敵人,弊端是施法者需要一心二用,否則不過是給自己爭取苟延殘喘的時間罷了。」
許多弟子是頭回見仙師,難掩激動,拱着的手半天也不敢放下來,可這法術又太邪門,直勾着人心痒痒,於是只得等陸仙師走過身邊後,他們才敢斜眼偷瞄着場上的局勢。
誠如陸仙師所說,莫謹言在空中雙眼迷離,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明顯是與精神層面斷聯的樣子,如果只是催件咒,此刻他該是睡着了才對。
他口中時不時發出一聲微弱的呢喃:「一模一樣……砍開了,何方妖孽……休要胡來。」諸如此類的囈語大概只有編織夢境的人知道了。
再看方寄草這邊,沒有了獸主的操控,水靈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跳來跳去,所經之處踏出一朵朵慌張的水花,同時失去了水幕護盾,水靈狐相當於整個暴露在逢春的攻擊範圍內。
幾乎不需要方寄草費心。
眼下她需要將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了控制敵人和把控靈力上。
幻夢是一個耗費靈力的術法,作用時間也只有一炷香,方寄草見時機成熟,立馬釋放水刺,水刺花的尖端部位直接貫穿了莫謹言的衣領角。
贏了。
友誼賽的規矩是點到為止,所以這一擊她是故意打偏,否則就要被安上謀害同門的罪名。
比賽結束。
一炷香的時間在別人眼裏稍許漫長,漫長到他們看方寄草和莫謹言就像在看兩個慢動作鬥法的人,只有互相追逐的靈獸昭示着這是一場時間流動正常的鬥戰。
可對方寄草而言,這一炷香,她經歷了道心紊亂,呼吸錯亂,在作為夢境主人和縹緲宗弟子兩個世界不斷跳躍,一旦一邊失去控制,被施法者就會找到夢境破綻提早醒來,給施法者致命一擊。
幸好,她做到了。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清脆的破冰聲,莫謹言被這一聲刺激得大夢初醒,眼前斗轉星移。
冷汗順着鬢角流下,他第一次感受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恐懼。
比見到妖獸還要可怕一百倍。
不過很快他就捋順了思路,明白這一切是因何而為。
莫謹言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滿臉憤恨,喉嚨里發出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吼叫:「方寄草!你個邪門歪道!看我不收拾你!」
兩道冰光迅速在空中交織成了一點,準備擊中方寄草的身體,可就在方寄草馬上要被劈成兩半的時候,一支熊熊火炮在距離她兩米之外的地方與冰光撞了個滿懷。
鬥戰場上一瞬間被水汽充斥。
「阿靈!幹掉他!」
阿靈是水靈狐的名字,莫謹言一聲令下,水靈狐意念再起,雙眼聚焦,短短時間內便幻化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刃,懸浮在逢春身邊。
「不好,這是靈獸的四階法術,小師妹能抵抗,她的靈獸卻不能。」
「這把二對一恐怕也不行了,變化成兵器的靈獸能劃開任何血肉之軀。」
「哼,誰叫這個獸奴使壞贏下莫師兄,這是她和她的靈獸應有的下場。」
陸無咎冷眼看向幾個吵鬧的天機弟子。
第八十八章 夢境縫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