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飄起了鵝毛大雪,陸遠之在含光殿圍着熱爐喝上一口暖茶。
桃止溫暖如春,漫天血紅色的花瓣似利劍驅趕着飛禽走獸,有鬼將軍出手,度宿山的鬼王得以功成身退。說來也怪,平時妖獸們最怕的就是歸墟守門神,可方才妖獸們好像失了理智,拼了命似的往神荼身上撕咬攀爬。
要知道這其中若凡級別的妖獸並不再少數,而它們一齊都得了失了瘋,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正常。
但含光殿裏的長老們卻都心照不宣似的沒有多想,因為在剛剛獸群中出現了一隻他們見所未見的妖獸,似妖非妖,似人非人,就像被白虎疫捉拿回來的幾個妖修一樣。
妖修是為了區別普通妖獸和人化妖所起的名稱,實則大家心裏清楚,若有人知道結果是變得不人不妖,根本不會去修煉此道。
更不要說被無辜牽扯。
彼時,乾坤鏡畫面一轉,赤狐疫全體從天而降,無數劍氣在空中盤旋,只見眾人對準為首的白毛妖獸雙手掐訣,淡藍色的光芒越聚越多,直到眾人翻手為雲,靈力流轉,淡藍色的法咒便籠罩在白毛妖獸身上。
「唔、唔!」
被一同圍在光結下的妖獸無處遁行,猛烈地撞擊着屏障,發出嗚咽的嚎叫聲。
只有白毛妖獸靜靜的站在中間,全然沒有抵抗,半晌,方寄草看它跪在了地上,頭顱一點點垂了下去。
「這是什麼妖?」一種熟悉感湧上心頭,方寄草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知」原舟早就嚇傻了,開口時才發現嗓子裏一片沙啞。
「何方妖孽,膽敢率領眾妖圍獵縹緲宗弟子!」莫謹言目光移向幾人前方。
「莫師弟還是省省口舌吧。」
聞聲,莫謹言回頭,視線與肖明月的一雙冷眸在人群中交錯。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他們是同門師兄弟,縱然肖明月從前在武鬥場上也會出言批評自己,但在其他宗脈面前,她一向是幫親不幫理,怎麼會突然刺他。
莫謹言自問,自己從未得罪過她,總不會因為自己優先拿到了本該屬於她的魁首,就對自己態度如此。
回過身時,他掃到了陸無咎一行人,忽然靈光一閃,明白了其中緣由。
嘴角溢出了血仍舊擋不住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不對不對他們隊伍里怎麼只少了一個人?還有,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能趕上來,明明他囑咐過要下足藥量的啊。
來不及多想,下一刻,鬼將軍走了上來,一揮手,捲起的狂風將眾人呼到了桃止結界內。
一陣天旋地轉,方寄草沒忍住吐了出來。
「沒事吧?」張懷遠輕拍她後背。
怎麼可能沒事呢?說好了發動役獸術後,沈淮安全權接盤,結果倒好,不但留了個爛攤子給她,鑽心的疼還差點把她送走。
那人現在就站在不遠處的榕樹下,氣定神閒,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方寄草擺手站起身,看向張懷遠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的臉色比她好不到哪去,暗淡慘白,雙眼無神,肩膀頹廢又無力。
「你還好吧?」
數以千計的妖獸浪潮,誰看了不害怕?方寄草想着狠狠瞪了樹下人一眼。
「咳咳——」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索。
莫謹言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背脊都直起來不少,和當初被她用法術嚇到的時候判若兩人。
「都督,是時候公佈成績了。」這才是他最期待的時刻,時間一到,他甚至懶得關心被神鰲帶走的妖獸去了哪裏。
莫謹言隊伍和聶桑隊伍所有成員手心攤開,金色的光團緩緩升起,一點點扭曲成了一個個數字。
33、1、9、5
斬殺妖獸最多的是莫謹言,聶桑和他實力不相上下,但斬妖量仍舊只有個位數。
肖明月冷笑一聲,不屑去戳穿他們的虛偽做作和投機取巧,結局已定,說什麼都是無用功。
「聊聊?」她轉身找向方寄草。
肖明生跟着一愣,旋即在肖明月背後對着方寄草猛搖手。
方寄草目光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