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氣中帶着些許雨霧,更添幾分寒冷。
本該當值的韓篤學,步伐匆匆前往御書房。
內心多有忐忑,疑慮憂愁爬到臉上。
很費解。
不知道陛下今早叫他是為何事。
來到御書房外的小院。
同守在門口的太監交談,低聲問道:「文總管,還請您指點一二,不知陛下何意。」
韓篤學側身上前攀談,姿態放的很低。
玄景帝身旁有三個大太監,這文總管就是其中之一,深得陛下信賴,同樣也是自己恩師的朋友,定然能從他這裏得到一些消息。
文總管呵呵乾笑一聲,淡然道:「心放在肚子裏,今日無事。」
「多謝文總管。」面上應着,背地裏暗罵老狐狸。
沒事?沒事的話陛下會讓我來?
早知道多給點孝敬了
來到御書房。
「見過陛下。」
「你來了啊,快坐,昨晚下了場雨,今早來的路上很冷吧。」玄景帝笑着問道。
這親和的態度,韓篤學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還好,多謝陛下掛念。」
「朕今天讓你來呢,是想問問關於你對秦淵的看法。」
玄景帝招手,讓韓篤學上前兩步。
「秦淵?」韓篤學愣了一下,事情不都結束了麼,陛下這是何意?
「陛下,秦淵他年紀尚小,但勝在機敏,顧全大局,都是難得的品德。」
不知陛下葫蘆里要賣什麼藥,韓篤學的回應與先前的評價大差不差。
「朕打算讓秦淵去石獅城為官。」
此話一出,韓篤學瞬間一個激靈,直接驚掉下巴!
「陛下,為官者要參與科舉,由科舉選拔,秦淵一介秀才,還沒」他說話都變的結巴起來。
這消息如同石破天驚,一個重磅炸彈啊!
「朕明白,你只需要說同意與否。」
「回陛下,臣自當同意陛下的想法,可秦淵為官這件事,需要吏部」
韓篤學老老實實的回答。
「吏部?朕安排官職也需要吏部來批准?」
「不會,不會。」韓篤學冷汗瞬間冒了下來。
稍緩片刻,玄景帝才悠悠開口:「科舉是普通百姓為官的一條路,但秦淵為官有齊王舉薦,有你舉薦,為何不能為官?」
韓篤學瞬間明白了,陛下這是真要把秦淵安排在石獅城啊。
那地方是黨爭最厲害的地方之一,僅次於京城。
但相較於京城的唇槍舌戰,石獅城的黨爭手段更加卑劣。
可陛下說的這話,明顯是把自己綁在秦淵這條船上,更別提還有齊王。
即便秦淵真有翻天的本領,但在石獅城也很難發揮。
這可真棘手,燙手山芋直接丟到自己手上。
自己還不能說不!
「能」
玄景帝淡然一笑:「朕很期待秦淵的表現,朕老了,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韓篤學,你是朕親自培養出來的,朕不希望你做錯事,懂麼?」
韓篤學頓時心升起激靈:「陛下,臣」
「回去好好想想,朕今天是單獨叫你來的,沒有任何人知道。」
韓篤學這下再傻也聽出來了。
玄景帝對朝堂的局勢還能不清晰麼,無論是太子黨還是陳黨,他心裏都跟明鏡一樣。
告訴自己說沒人知道,意味着自己的恩師也不知道。
現在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
回去告訴恩師,或者表忠心。
韓篤學糾結起來。
這關乎到自己的餘生,以及恩師的餘生。
「陛下,臣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玄景帝眼底閃過一絲悵然:「那就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的恩師,看看他的反應。」
「走吧。」
韓篤學內心糾結,告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