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入雲的山峰上,一道不起眼的黑影落入山中,揉碎在黑夜中。
君楚環顧四周,清晰感受到潛伏的魔獸小心地壓低身子。不怪她又有些不信溫良了,此處巨樹環繞,有些不起眼的小魔獸,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偏偏之前溫良篤定帝央就在附近,然而現在卻又不知道帝央在哪了。
感受到君楚冷峻的目光,溫良一點也不着急,不急不慢摸摸老樹樹幹,「不急,慢慢找。」
君楚雙手環臂,俊秀的眉頭戲謔上挑,「怎麼現在就不急了,起初不是你火急火燎拉我去尋帝央嗎?」
溫良看不到黑夜裏君楚看着他背影多了防備之色,君楚覺得當初還是低估了帝央,帝央身邊的人都很奇怪,特別是這個溫良,看起來最無害,卻又是最閒的閒人,而且看上去除了對帝央有幾分親近,對其他人都很疏遠,平時交談卻不會給人疏遠之意。
要說君楚沒必要防備溫良這個無權無勢的小黃武,往常她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今夜被溫良帶到此處,君楚不由得多了分戒心。
興許感受到背後目光灼灼,溫良回過頭,恍若無覺,似無奈聳聳肩,「沒辦法了,我們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
「隨意。」君楚淡淡地扔出兩個字,即便要防着溫良,也沒必要噤若寒蟬。
……
一輪巨大的清月懸於頭頂,朦朧的月光撫摸帝央瘦小的臉龐。也許因為是深夜,恰好看到靈植遍佈各色靈光。每一個煉丹師對靈植丹爐異火都有異常的執着。要是往常,帝央也不會放過成熟的靈植,不過現在嘛,帝央只想享受片刻的靜謐。
真是怪了,此處靈氣濃郁,而且還不少靈植,竟沒半隻魔獸。
帝央漆黑的睫羽輕顫,眼皮掀開,褐色的瞳眸迎着月光映出幽深的銀白。帝央立刻坐起,小臉嚴肅,滿是肅殺之意,一動不動,眼珠卻一直在動,雙耳注意四周動靜。
「嗤,膽子真小。」帝央忽覺背後一陣風吹過,熟悉的聲音飄過,待到帝央回頭,竟無一人,不過也放鬆了一半,是的,也僅僅是放下半顆心。在這個世界,沒有半點防備之心是何其愚蠢的。
「還好,你也是來看風景的嗎?」帝央便不去追尋聲音的出處,淡然看着前方,縱使前方還是白蒙蒙的雲海和黑夜,也沒人影。
帝央嘴角溫雅上揚,被寧靜的氣息包裹着。
帝央眼睛眨了眨,笑意漸淡,「不過,你不好好休息,跑這來裝神弄鬼,是真的要放棄治療了嗎?尹。」何棄療啊何棄療。
轉瞬間,帝央眼前不再是開闊的事業,一輪圓月也被遮蔽,留下黑影。
帝央不慌不忙抬頭,只見一雙狹長的鳳眼若有若無上揚,精巧的薄唇噙着笑,不需要任何言語,他仿佛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然而再看卻又低調的過分。帝央只想說,這麼仰着頭好像脖子有點酸了。當然,這應該是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突然,尹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蹲了下來,大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不辭而別就是在此處看風景?」
帝央面無表情地看着尹,怎麼說呢,為什麼尹看起來像是打量什麼珍稀動物,我看風景,有那麼奇怪嗎?
帝央自然地眨了眨雙眼,「不辭而別?我應該跟誰辭別?不就出來散散心嗎。」
尹:「噢?散心,你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本尊樂樂。」
帝央嘴角抽了抽,真沒想到尹那麼無聊,不,那麼無賴,這種超現代台詞一看就是盜用我的。
帝央深吸一口氣,恬靜地看着尹,嘴角陷下淺淺的酒窩,「很抱歉,我不難過了,而且我也忘了我為什麼難過了,是的,我就是那麼豁達的人。」
「噗」雖然不是第一天和帝央相處了,尹還是被逗樂了,手指掩唇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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