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民國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這人滿嘴奇奇怪怪的古言,如今看來,怕是和這個嗜好脫不了干係。
打着哈欠的張國泉爬起床來準備刷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牙膏用完了,於是跟好兄弟蹭了一點。陳民國看他睡眼腫脹,問看到了幾點,他說不算晚,也就三點而已。
這傢伙真是走火入魔了,陳民國只能無語的搖頭。
張國泉嘰里咕嚕的把牙刷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莫名其妙的問道:「陳兄,你說女人梨花帶雨的樣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究竟有多美?」
這樣的神經質陳民國早已見怪不怪,也不回他,自顧裝水洗臉。
張國泉左手的牙刷停在半空,滿嘴的泡沫紛飛,接着又道:「昨夜裏讀到木婉清,金老爺子說她是』玉承明珠,花凝曉露』,以前總覺得用筆過於浮誇,現在想起來,似乎倒也不完全是。」說着兩眼悠悠然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
陳民國抹了一把臉,仍不說話,倒是旁邊一個叫做丁濤的室友看不過去了,笑道:「張國泉,趕緊刷你的牙吧,你看你那一嘴的泡泡飛的到處都是,噁心不噁心?」
張國泉哦了一聲,這才又將牙刷棒插入嘴裏使勁倒騰起來。
因為晚上要去參加秋英姐的生日宴,等到下午三點,陳民國便如約出去了。走到三棟的時候,正好碰着龐安滿面春風的出來。他今天穿的白色短T搭配運動褲讓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氣息十足,民國忍不住贊了兩句。
於是兩個人開始並肩往外走,等行到食堂旁邊,一輛閃閃發亮的黑色汽車迎面駛來,那車速度很快,兩人都下意識的往路邊躲了躲。
沒想到這車卻在身旁停了下來,搖下的車窗現出車主白皙帥氣的面容,赫然是那肖瑜。這時可以看到副駕上還坐着一個眉宇飛揚的少年,自然是那王博了,只是這傢伙今天不知為何,竟然一身西裝革履。
肖瑜向來不喜歡悶聲冷漠的陳民國,所以停下車來自然也不是為了跟他打招呼,但龐安是他的同班同學,而且這陣子處的還算不錯,所以特意寒暄了兩句。
看着虎頭奔華麗的尾燈走遠,龐安嘖嘖兩聲,然後又有些迷惑起來。那個肖瑜最近有打聽過一些關於民國的消息,所以分明是認識的,但為什麼這會兒當面碰着了,反而視若不見了?龐安有些想不明白,便試探着問:「民國,剛才那個肖瑜,你認識不?」
陳民國道:「認識。」
龐安哦了一聲,道:「我說呢,怎麼有意無意老跟我打聽一些你的事情,不過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陳民國皺起了眉,道:「他打聽我?打聽我什麼?」言語之中戒備之心很強,看來兩人也並不是很熟。
這時龐安的眼中閃過一絲略帶緊張的奇怪神色,隨即笑着打了個哈哈,說道:「也就隨便問了問,倒沒什麼特別的。哦,對了,昨天的數學考的怎麼樣?我感覺怪難的,後面一頁有幾個題目都看不太懂,更別提動筆了。」
這話有幾分轉過話題的意思在,陳民國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想來應該也沒什麼緊要的,便答道:「我也差不了太多,後面兩個大題都沒怎麼動,一下子就幾十分沒了。」兩人相互抱怨了一番,說着已經來到了公交車站。
龐安因為常去松坡苑的關係,現在對二中這邊的公交車已經頗有些熟悉了。而今天去友誼飯店,則恰好就是他常坐的二路汽車,只是路程要稍遠一些,從松坡苑過去還有三站路。
陳民國乘着等車的工夫湊過去看了看路線站台,一時想起上次劉子華來學校,好像就是乘的二路車,這又讓他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秋英姐辦生日宴的友誼飯店,可不就是劉子華如今上班的地方麼。忍不住失聲一笑,跟龐安說起這件事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碰着他。
五棟宿舍這邊。張國泉眼見好兄弟去城裏吃大餐去了,羨慕之餘想着該怎麼打發這一下午的時光,正無聊時,卻看到陽台上兩個室友對着外頭指指點點,有說有笑,也不知在看什麼好戲。
張國泉笑道:「你急急忙忙的找他做什麼,人家口福好,這會兒去城裏吃大魚大肉去了。」丁濤不接上文,卻又問:「樓下那熱鬧你們瞧見了沒?」
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