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馮嫽?」
聽了韓凌的話,劉據立刻想到了一個奇女子。
這個奇女子就出現在劉細君死後,作為侍女隨取代劉細君與烏孫和親的解憂公主劉解憂一同前往烏孫。
解憂公主活得長久,使得大漢對烏孫的影響日益增加。
而在這個過程中。
馮嫽以使節身份代表劉解憂出使,行賞賜於城郭諸國,在烏孫周邊的西域各國均享有很高的聲譽,後來又在烏孫發生叛亂之際,遊說叛亂王子降漢成功,使得烏孫國徹底歸降附屬,被譽為天朝歷史上第一位女外交家,甚至時常被拿來與蘇武相提並論。
「什麼馮嫽?」
韓凌自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面露疑惑之色。
「沒什麼。」
劉據搖了搖頭,跳過這一話題,繼續道,
「你要先搞清楚,我制定這個計劃的前提,是這個計劃的賭注於我而言不大,就算出了意外損失亦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故而願意一試。」
「而你若一同前去,便大大增加了我的賭注,無異於將人質送到了烏孫手中,出現任何問題都會牽動我不得不立刻做出反應,對待烏孫時恐怕也將投鼠忌器,如此你還覺得是在助我一臂之力麼?」
聽到這話,韓凌心中已經明白了劉據的心思。
他嘴上說會確保劉細君的安危,但實際上也不能完全確定,其中終歸還是帶了些賭的成分,也帶了些忽悠劉細君的成分。
當然,這也不能說劉據就完全不在乎劉細君。
畢竟劉細君目前的處境已經不能再差了,這個計劃對她而言亦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劉據雖在利用她,但實際上與各取所需也沒什麼不同,類似於一種合作共贏關係。
反倒是劉據這關於「賭注」的定義,充分表現出了對她的重視,讓她心裏升起了一股子暖意。
明白這些的同時,韓凌也明顯感覺到了劉據的蛻變。
他已經不再是此前那個意氣用事的男孩,沒有了那些不計後果的婦人之仁,在她尚未來得及察覺的時候,他已經蛻變成了一個深謀遠慮、思維理性的男人。
以前的那個男孩。
或許還需要她在關鍵時刻拉上一把,避免因意氣用事而令陷入險境。
但現在這個男人。
則已經能夠運籌帷幄,看清得失,把握全局,不再需要她過多憂心。
這樣的男人雖然有時看似冷酷,但卻是一個王者必須具備的特質若在這之前他已經完成了這種蛻變,應該就不會被廢了吧?
如此想着。
韓凌只得又躬身道:
「是妾身自作聰明了,妾身收回剛才的話」
「不過好在蘇武將隨君子一同出玉門關,先前往烏孫取回聘禮,如此一來一回尚有數月間隔,劉細君雖膽識與智慧有所欠缺,但也勤奮好學,妾身如今與她朝夕相處,便還是藉此機會為她制定一套速成方略吧。」
「如此雖不能應對到達烏孫之後的所有情形,但有備而去總好過讓她隨機應變,至少確保方向不會跑偏。」
「不知君子以為如何?」
「那就辛苦你了。」
劉據撫了撫韓凌的頭髮,只覺得和這個一點就通的聰明姑娘說話很是舒暢。
前世看電視的時候,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種危急之際「你先走!」「不!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一起死!」之類的對話,看似情義深重,實則互相拖累,簡直愚蠢至極。
「對了,劉細君的烏孫語學得如何?」
劉據又問。
「搭配手勢和表情,與烏孫人完成日常交流應該已經沒有太大問題。」
被劉據撫着頭髮,韓凌像貓一樣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點頭道,
「這幾日妾身也跟着一併學習了烏孫語,這回妾身雖聽從君子的安排,但日後若君子需要出使烏孫,妾身亦可為君子做個翻譯。」
「你又學到了什麼程度?」
劉據順嘴問了一句,語氣中帶了些調笑的意味。
韓凌卻挺了挺幾乎沒有的胸,不無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