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韓增又不得不承認,經過此事,建章騎的士氣已是空前高漲。
本就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他們,瞬間表現出了更加驚人的戰鬥力,組成戰陣在火光映射的石樓之間恣意衝殺,一往無前。
若韓增是他們的敵人,心中都不免感到膽寒。
不愧是大漢最精銳的騎兵!
韓增下意識的望向劉據,又望向緊緊拱衛在他身旁的郭振與親兵,終於意識到了此舉的意義:
「這是劉據的手段,既高明又有效,建章騎已經完全被調動了起來,發揮出了真正的戰鬥力這位妹夫真的是第一次領兵?」
他又想起了劉據剛才那一記驚為天人的拋射。
手戟竟是這麼用的?
好吧,他曾聽父親說過,無論是手戟還是長戟,的確都可以在短兵相見之前通過拋射來削弱敵軍的有生力量,打亂敵軍的衝鋒陣型。
但那也是有前提條件的,長戟手戟相對笨重,就算訓練有素的兵士拋射的距離大概也就在二三十步左右,並且因為拋射缺乏準頭,最好還是結成陣型齊拋,如此才有可能對敵軍造成一定的傷害。
可劉據方才那一拋與其說是拋射,倒不如說是直射,如同大黃弩那樣的直射狙殺。
這一拋所需的力量和技巧又怎是一般的結陣拋射能夠相提並論?
所以
與這位妹夫使用的手段相比,必然還是他剛才的那記拋射更加驚人,他身為久居深宮的皇子,竟身懷如此可怕的武力?
趙破奴與王恢一路勢如破竹。
「太弱了!樓蘭人太弱了!」
「與匈奴人相比,樓蘭的兵卒便如同土雞瓦狗,一觸即潰!」
帶領屬國騎兵在石樓間衝殺,趙破奴儼然已經徹底卸去了開戰前的擔憂,一邊在戰馬上分心來回指揮,竟還捷若猿猴,輕如飛鳥,縱馬輕易砍翻一名逃跑的樓蘭步卒。
「趙將軍不愧曾是景桓侯帳下的猛將,末將佩服。」
王恢策馬緊緊跟在趙破奴身旁,手中的環首刀尚未染血。
他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但也只有帶領使團出使西域的經歷,像今日這樣領兵殺敵還是頭一回,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而且這也和他想像中的戰鬥不太一樣。
他覺得身為將領,現在就應該駐馬立於城外高地,以確保隨時掌握大局,而不是像趙破奴這樣帶着牙旗以身犯險,否則萬一出了岔子,大軍豈不群龍無首?
但他對趙破奴說的這番話,也的確不是恭維。
趙破奴的打法很兇猛,身先士卒亦令麾下兵馬士氣高漲,同時趙破奴還能夠做到粗中有細,每衝殺至一處,必先命人登上石樓觀望,雖未必能確保萬無一失,但亦可牢牢掌握局勢,攻敵以弱令其潰散。
「小場面,你若是見過景桓侯的風采,便不會如此誇讚我了。」
趙破奴的意氣風發中忽然多了幾分感慨,
「漠北之戰中,我隨景桓侯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蕩滌漠南,封狼居胥,那才是真正酣暢淋漓的戰鬥,我如今這一套,也是從景桓侯身上學來的,卻也只學到了不足一成,否則莫說一個小小的樓蘭,像什麼焉耆、山國、尉犁、姑師,呵,我一人便可橫掃,令這西域以東一帶,成為我大漢的河西走廊!」
「景桓侯的風采,便是趙將軍不說,只看以往戰績末將亦可想像。」
縱觀整個大漢,就算有人對霍去病的其他方面有所微詞,談論起戰爭也絕不敢有絲毫置喙,王恢點頭稱是,卻又問道,
「只是不知長皇子那邊情況如何?」
「王將軍不必擔憂,長皇子雖從未領兵,但麾下有八百建章騎拱衛。」
趙破奴笑道,
「建章騎雖經歷戰事極少,但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只要不自亂陣腳,只需守住東面不教敵軍趁亂逃走,估計再有一個時辰,我部便可將敵軍殺穿圍困王城。」
「而長皇子亦只需坐鎮軍中,等待我們的捷報便是!」
趙破奴也只將劉據此前的「我將帶頭衝鋒」當做一句鼓舞士氣的場面話。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