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
劉據趕忙上前扶住衛青,也在更加仔細的觀察他的狀況。
眼白泛黃,皮膚泛黃,這是黃疸。
而成年人會出這種症狀,不是膽出了問題,就是肝出了問題。
如果是膽出了問題,那大概率是膽結石,這還略微好說一些,至少短期內不至於致命,雖然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同樣不太好處理,劉據也不知該如何醫治,更不可能像爛闌尾一樣切了了事,但中醫中貌似有一些化解結石的辦法,或許可以回去找義妁或其他的名醫嘗試治療。
可如果是肝出了問題
劉據甚至不敢往下細想,因為肝不會結石,一旦出了問題便是大問題!
而看衛青的體型,膽結石的可能性有非常小,因為據他所知,膽結石有一個重要的患病基礎,那就是肥胖,衛青雖不是消瘦,但也絕不肥胖。
慢着!
劉據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據史書記載,衛青的生命已經快走到盡頭了,也就是這一兩年之間的事,並且史書中記載的死因,也的確是病逝。
至於是什麼病,史料中倒語焉不詳。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有限,不可能像後世一樣使用各種儀器透視病根,沒有人敢在衛青死後將其解剖屍檢,自然只能含糊的記載一個病逝了事。
所以,該不會
腦中思緒迅速轉動的同時。
劉據聽到了衛青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顯然腹中的疼痛極其劇烈,哪怕衛青這樣的硬漢都難以忍受。
而在衛青蠟黃的臉龐也透出一抹慘白。
他的鬢角,已經有一縷汗液流了下來,這顯然不會只是天氣炎熱所致。
「不礙事!」
衛青強撐着發出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堅持道,
「近半年來,我這腹中便時常疼痛,已經尋了宮中太醫查看,你母親前些日子也教義妁來為我診治過,與我開了些藥方早晚服用,想來過些日子便會好了。」
「這是自然,舅父身子骨看起來還很硬朗,當然不會礙事。」
劉據故作輕鬆的笑道,
「對了舅父,不知這半年來,你這身上是否有過莫名出現瘀斑的現象?」
「你怎麼知道?」
衛青痛苦的臉上露出一抹疑色,他的手臂、大腿、腹部和胸部的確都莫名出現過青紫色瘀斑,看似像是不知在何處磕碰所致的痕跡,卻又感覺不到疼痛。
最重要的是,這事除了他的妻妾之外,就連他的兒子衛伉、衛不疑和衛登都不知道。
「只是猜測而已,舅父不必在意。」
劉據依舊是笑,心卻悄然沉到了谷底。
如果是膽結石的話,就不該莫名出現瘀斑,唯有肝癌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而且早期就會出現,只是尚不知衛青如今是早期還是中晚期。
細看衛青現在的外貌,貌似的確比之前略顯消瘦,這亦是肝癌的表現之一。
不過消瘦的程度還沒有太過明顯,極大概率處於早期。
可就算是早期又如何?
肝癌哪怕在後世都是絕症,因為肝癌根本就沒有良性之說,再者說來就算是良性,劉據現在也沒有能力像給劉閎做手術一樣,給衛青進行治療,這玩意兒和闌尾的區別太大了,再加上衛青也年近五十,恢復能力與劉閎那樣的小年輕沒有任何可比性,貿然開刀真的就是在殺人。
「我還以為這又是你精通的疾病,要像對劉閎那樣帶着義妁在我身上開刀你可能看出我這是什麼病症。」
衛青還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痛苦之際居然還有心思與劉據說笑,不過看他的樣子,貌似疼痛已經有所緩解。
「舅父不必在意,不過是小問題罷了,只需繼續堅持服用義妁給你開的方劑便可痊癒。」
劉據卻有點笑不出來。
儘管穿越以來,衛青在他面前始終都頗為嚴肅,也做過一些破壞他計劃的事,不過在這些事中,劉據感受到的卻是勝過親生兒子的寵溺與關愛,因此事後通常只是鬱悶與無奈,從未產生過絲毫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