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匈奴使者的話,劉據只是咧嘴一笑,道:
「我大漢也不是頭一天與匈奴打交道。」
「匈奴速來反覆無常,以前和親的時候也說要與大漢結千年之盟,可是每次過不了兩年便又侵犯大漢邊境,大漢如何能夠相信匈奴?」
「假如如今我代表大漢接受了匈奴投降,匈奴暫時躲過這次危機。」
「過兩年待匈奴緩過這口氣來,再次發兵侵襲大漢邊境,屆時我吹不長你們也拉不直你們,如何對大漢邊疆受難的將士和百姓交代?」
「何況是否接受匈奴臣服是我父皇的事,我不過是一個出征在外的皇子,受到的詔命也只有攻打匈奴,我說了不算,你們若果真有誠意,便儘快派使者帶上你們單于的國書去長安向我父皇稱臣吧。」
「匈奴新龍城距離長安差不多有五千餘里,快馬加鞭的話兩月或許能夠跑個來回。」
這回衛青並沒有與劉據一同接見匈奴使者。
畢竟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如果讓匈奴使者見到,那就是讓他們看了笑話,心中必定幸災樂禍。
不過就算衛青聽到劉據這番話,此刻也已經不會再反對。
他早就已經接受了劉據的「上帝之鞭」計劃,壓根沒想過接受匈奴臣服。
因為劉據說的沒錯,匈奴的確沒有投降與臣服的資格,以匈奴的體諒,只要依舊生活在大漠之中,便始終是大漢最大的隱患。
「既是如此,我匈奴願派使者攜帶國書向漢朝天子稱臣。」
匈奴使者略作沉吟,便又躬身說道,
「只是正如皇子殿下所言,匈奴使者自新龍城前往長安,最快也需兩月才能跑個來回,在這期間可否請皇子殿下暫緩漢軍攻勢?」
「那不行。」
劉據果斷搖頭,
「我雖不知你是否領過兵,但你也應該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
「如今漢軍好不容易臨近新龍城,距離鐵騎踏破匈奴只差最後一步,錯過了這個時機,想要再得到這麼好的機會可就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何況你可知七萬漢軍耽擱這兩個月,將會額外消耗多少糧草軍餉?」
「這個損失可不小啊,一旦你們匈奴是詐降,又或者是演一出緩兵之計,我大漢便要平白承受着不該有的損失。」
「所以,自我接到我父皇的詔命之前,漢軍斷然不會暫緩攻勢。」
「非但不會暫緩,漢軍還將進一步加快攻勢,直至徹底勝利,避免節外生枝。」
「這」
這番話令匈奴使者有些不會了。
什麼叫做油鹽不進?
這就叫!
這個漢朝皇子,竟比已經沒了腦袋的烏師廬還要乖張好戰,難怪烏師廬不是他的對手。
匈奴投降他做不了主,匈奴派使者前往長安向漢朝天子稱臣,他又不願意等,這不就是不打算給匈奴留活路麼?
而匈奴使者在烏維單于那裏接到的任務,就是務必拖延住漢軍,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沒有問題。
至於烏維單于拖住漢軍之後究竟要做什麼?
匈奴使者也稍微聽到了一些風聲,心中自然有些猜測。
匈奴大概率是要舉國遷走了,願意跟隨烏維單于一起走的部族,烏維單于已經許諾了到達新地之後的領地,而不願意跟隨烏維單于走的烏維單于已經軟禁了幾個極力反對的裨王,收攏了他們的族人與牲畜,想不跟着一起走都不行。
因為聽說匈奴這回可能要去蔥嶺以西,再次趕走曾經的手下敗將大月氏,重新佔據他們定居下來的大片土地。
因此烏維單于需要大量的人手,畢竟他要是光自己跑了,到了哪裏都是光杆司令,自然也就不是單于了。
不過眼前這個年輕的漢朝皇子太聰明了。
雖不知他是否真的識破了烏維單于的緩兵之計,但此刻咄咄逼人的態度,卻足夠給烏維單于的計劃帶來一些困擾。
如此沉默片刻之後,匈奴使者終於又試探着道:
「若匈奴願意承擔大漢這兩月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