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日出。
古牆,舊街。
百姓們穿戴整齊,打開自家房門,開始新的一天,每當遇到熟人,就會討論昨晚窗外發生的各種動靜。
他們從封城前幾日的驚慌,到如今的習以為常,甚至將此當做談資。
百姓們都沒看到過窗外景象,卻一個比一個描繪的清楚。
有說屋外有十條腿的狗,有說看見自家柳樹站起身來,四處亂跑,反正越吹越離奇,只差自己上場。
城主府中。
「所以,昨晚輪迴裂口的陰氣稍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
辛稼軒目光凌冽,經過一晚的戰鬥,他身上兵家殺氣還未退散。
儒家君子習慣性地把玩腰間木牌,點頭回應:「按文廟提供的書籍記載來分析,的確如此。」
「那陰氣爆發多久到來?」
「不知道,可能一兩日,可能十多日。」
「會出現什麼級別的茫魂?」
「也不知道,輪迴路涉及的天道規則太高,天下能探索清楚的,又有幾人。」
所有人陷入沉默。
按理說三聖打造的陣法,幾千年也不會出問題,可為何才兩百年,輪迴陣點就破碎了呢?
為何偏偏是他們這處陣點?
而壞消息不止這些。
儒家君子並不打算隱瞞,他的話如同雪上加霜。
「書院的信件回來了,那邊明確表示,上五境的支援還需等待一周。」
說到這,他看向辛稼軒:「稼軒兄你只是過客,我說不出讓你離去的違心話,只能保證城中事了,你第一次提出的請求,我必親自幫你向文廟轉達。」
「好。」辛稼軒拱手,並沒有多說什麼,繼續閉目調息。
此時城主府的氣氛已經凝結到了冰點。
未知是最危險的事情,這對於修士也不例外。
「昨夜出手之人可有情報?」城隍爺突然想到什麼,語速急切。
他昨晚雖然在裂口處戰鬥,但那抹金屬性法印,實在太過氣勢浩大,想不注意都難。
事後,他們趕到現場,即便隔了幾個時辰,依舊能感受到那記法印的凌厲氣息。
儒生點頭:「有些線索,柳娘娘,你來說吧。」
柳江煙聞言,手上水霧翻滾而起,最後在屋內形成一個人影。
人影一身長袍,五官端正,頭戴風帽,身後還跟着一頭水牛。
「這就是那個出手之人,他祭出法術時,剛好有一位儒家修士在現場。」柳江煙指着水霧形成的人影說道。
「他是什麼境界?」
「最少元嬰!」
「什麼?!」城隍猛然站起身來,他聲音充滿驚訝,「是大乾國國師親自來了?」
而辛稼軒也睜開了眼眸,他更在意的是前面兩個字:「最少?」
柳江煙「嗯」了一聲,昨天她剛接到消息時,比他倆還要震驚。
「那他......那位前輩人呢?」城隍爺追問。
「殺了只茫魂後,消失不見。」
柳江煙說完,繼續補充,「我們神識掃蕩過了,沒有發現前輩蹤跡,可能他暫時並不想見我們。」
「那就乾等?」
「自然不,剛才我從守城士兵口中得知,這位前輩入城,是為了找一個叫張成麟的人。」
「張成麟是誰?」
「一個凡人衙役。」
......
朝陽初升。
商販們扛着貨架,扯着粗糙的嗓音,發出吼了一輩子的叫賣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