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青年的講述,林婉兒就像是上學時候的學生,下意識的看向邊上的老師。
「看我幹什麼,你現在是醫生。
」方彥道。
「哦!」林婉兒這才應了一聲,讓青年伸出胳膊,給青年診脈。
「診脈的時候心態要平穩,呼吸要均勻,用心去感受,注意自己手指的力度。
」方彥在邊上提醒。
中醫的切脈其實是有着一定門檻的。
當然,不僅僅是切診,望診也是一樣。
很多人之所以覺得中醫難學,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因為中醫的望、聞、問、切四診,真的是有着一定的天賦要求的,就有點類似於感覺。
就像是給你一杯水,讓你感受一下,這一杯水究竟是多少度,還不能用溫度計。
想要感覺的准,除了長期的實驗之外,還有就是一個人評感覺的準確度,有的人時間長了,慢慢的就能判斷,可有的人真的是很難判斷準確。
而且切診和單純的判斷水溫還不一樣,因為水溫是固定不變的,感受的次數多了,總是能入門,可脈象卻是有着個體差異的,除了感覺,還有手法。
所謂尋脈問診,從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脈象並不是那麼容易感受的。
切診中也有專門的「尋法」,尋法說的是切脈時指力從輕到重,或從重到輕,左右推尋,調節最適合指力的方法。
林婉兒和張悅悅兩個人的切診水平還沒有入門,這幾天兩個人跟着趙程文和安瑤才剛剛摸到一點門檻。
方彥能看得出,林婉兒診脈的時候還有點緊張。
剛開始坐診的新人,就像是初次上花轎的新娘,既興奮,又緊張。
帶着點躍躍欲試,帶着點憧憬,卻又因為經驗不足,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嗯!」林婉兒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三根修長的手指放在青年的手腕上,先找到寸關尺,感受到脈象,然後閉上眼睛,按照所學的開始切脈。
足足過了七八分鐘,林婉兒才睜開眼睛,看向方彥:「方醫生,脈沉.....數!」方彥點了點頭:「嗯,繼續。
」林婉兒又看了青年的舌苔,舌質紅,邊尖的顏色要更嚴重一些,無苔。
「怎麼辯證」方彥笑着問。
林婉兒微微沉吟,結結巴巴的道:「遺經一證有夢遺和滑精之分,做夢的時候遺是夢遺,醒着的時候就是滑.......」「雖然有區分,但是發病的原因是差不多的,大都是腎虛不能固攝,君相火旺,或者濕熱下注......熱擾精室......」說着林婉兒又道:「沉脈主里證,數脈主熱證,也見於里寒證、表寒證.......」說着說着林婉兒眼睛一亮:「方大哥,患者脈沉數,而且舌質紅,那麼應該是心火下移,熱擾精室......」「不錯,不錯。
」方彥笑着點了點頭,問:「中醫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是不是」「方大哥,意思是我說對了」林婉兒高興的道。
之前趙程文在邊上看着林婉兒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完全的放手,而是時不時的指點,如果用寫字舉例子,趙程文有點類似於抓着林婉兒的手帶着林婉兒寫字。
方彥這邊是完全放開的,先讓林婉兒自己寫,不對的話再進行糾正。
相比第一種,第二種方式更難,但是成就感也高,這會兒林婉兒高興的就像是二十多歲的孩子。
「不錯,你辯證的很準確。
」方彥笑着道:「其實中醫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有時候干擾越少,學習起來越容易。
」對於有着上千年閱歷的方彥來說,他更清楚中醫是不是難學,也清楚現在一些外因對中醫的干擾。
像現在的很多大學生,如果在學校的時候基礎紮實,能把很多理論都記住,那麼在臨床的時候,只要按照中醫的辨證思路,最起碼一些淺顯的病症是很容易辯證清楚的。
就像剛才這個病症,林婉兒最先說的是這個病症的大要,也就是說這個病症在臨床上大都會表現為什麼形式,什麼情況,然後林婉兒根據患者的脈證進行分析和判斷。
沉脈主里證,數脈主熱證,也主里寒證,但是結合這個病症的一些表現,比如舌質,感受,林婉兒就很容易的判出患者是心火下移,熱擾精室。
當然,如果是林婉兒一個人,她即便是判斷出來,也不敢確定,可次數多了,漸漸的也就有了信心,信心和經驗本就是在臨床中不斷積攢的。
「嗯嗯。
」林婉兒點着頭:「我之前在我們醫院的時候,覺得中醫好難啊,可到了福生堂,確實覺得沒那麼難了。
」這個病症辯證清楚,讓林婉兒很高興,也瞬間對中醫更有興趣了。
「方大哥,我還是沒能力開方。
」林婉兒不好意思的道。
「沒事,一步一步來。
」說着方彥在邊上開了方劑,同時給林婉兒解釋了一下。
「既然是心火下移,熱擾精室,那麼就要從直折心火,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