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姑娘帶着她的丫鬟小翠離開了玉屏樓,走在了順河街。
她確實是隨便逛逛。
於是去了某一間綢緞鋪子選了兩匹新的料子。
又去了某一處裁縫鋪子,讓那裁縫給她量體裁衣,做了兩身新的裙子。
而後又去了一處脂粉鋪子,給自己和小翠挑了一些從京都送來的新的胭脂水粉。
她耳朵里聽得最多的便是那些鋪子的掌柜小二和鋪子裏的那些客人們說的關於那位攝政王的事!一個個將那攝政王說得活靈活現,簡直就像是從天上下來拯救寧國的神一樣!落紅姑娘自然沒有參與這樣的話題,不過她倒是很是認真的聽了聽,而後離開,莞爾一笑。
日頭漸烈。
這順河街兩旁的樹頗為稀疏無法遮陰,手裏的湘妃扇也無法將臉上的汗水給扇去。
於是,她便帶着小翠去了一處茶園子。
茶園子裏有一顆老樹,樹冠如蓋,濃蔭蔽日。
所以這處茶園子的名字就叫老樹茶館。
通常在這樣的夏日,來茶館喝茶的茶客多在傍晚用過晚飯的時候。
但今兒個這老樹茶館裏卻幾乎坐滿了人!在小二的引領下,落紅小翠二人沿着甬道徐徐而行,所見便是各種各樣的人!其中以小商販居多。
反倒是沒有看見這幽州城裏的那些個最有錢的鹽商們。
落紅來幽州城的時間尚短,來茶館的時候就更少,心想或許是那些有錢的鹽商們去的是更高檔的茶樓。
這裏……便是一處尋常茶園,茶資便宜,便是大眾消遣之地。
來到玉屏樓,那位田知府就發了話,於是玉屏樓的老鴇就只好將她給養起來,而今她尚未在玉屏樓露面更不用說接客了。
所以也無人認識她。
她的身上還沒有青樓里的姑娘那種風塵味道,她穿着淡雅,妝容精緻,這一路而行,倒是有不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皆以為這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小二亦如此認為。
這樣的小姐有的是銀子!故而小二將她們二人帶去了那顆老樹的西側。
西側臨一方荷塘。
相較於東側的擁擠和喧譁,這西側略顯安靜一些。
就連茶桌間的距離也更遠一些。
但左右也有人。
小二從肩頭上取下毛巾擦了擦桌子,笑道:「小姐,這裏可好」落紅坐下,「嗯,就這裏了。
」「小姐,這裏一壺茶六十文……」小二話音未落,落紅向小翠嘟了嘟小嘴兒:「給這位小哥兒二錢銀子,給我們來點茶點,剩下的便算是賞你的了!」小二一聽,高興壞了。
他連忙躬身,雙手接過了那二錢銀子,小意的說道:「小姐稍等……小的這就給你們安排上!」小二歡喜離去。
落紅靠在了椅子上左右打量了一下。
右邊那一桌四人看上去很是年輕,面色也較為白淨,顯得很是斯文,頗像書院的學子。
而左邊的那一桌卻是五個錦衣華服的像是商人的中年男子。
他們的面色頗為凝重,說話的聲音也極小,似乎在商量着什麼大事。
後面……她扭頭看去,便看見後面的那一桌也坐着五個男子,卻是青年,穿着……沒啥講究。
有穿麻衣的,也有穿錦鍛長衫的。
其中一人臉如刀削,他的身旁放着兩把很長的刀!而另一個……那人的臉極為乾淨!他的眼也無比澄澈。
他坐得很是端正,身邊放着一個背簍,背簍里似乎是草藥。
還有一個背對着她看不見模樣,但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劍!側面那人便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二十上下,他穿着一身麻衣,背靠着椅子,一副慵懶的模樣。
還有一人……像是個書生,卻偏偏有一股子殺伐之氣。
他沒有書箱,身邊也放着一把刀!看上去這五人是江湖中人!落紅收回了視線,小眉頭微微一蹙,心想這幽州城的江湖中人不是聽說被那田知府給抓了個精光的麼那麼這幾人為何還敢帶着刀劍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飲茶她心裏忽的一驚,又回頭看了一眼。
再收回視線時候,她的臉上是一抹凝重——莫非,這些人,就是那位攝政王身邊的高手莫非攝政王就在其中如此想着,落紅起身,換了一個位置,這樣,那一桌就在她的正對面。
她沒有猜錯。
那一桌還真就是李辰安阿木他們。
王正浩軒並沒有在這裏,那一個書生模樣還有着一股子殺伐之氣的青年,他是蘇沐心。
「怎麼選了這麼個人多眼雜的地方」蘇沐心極為警惕的四處看了看,低聲問了一句。
李辰安呷了一口茶,「恰好走到了這裏,便進來歇歇腳,順便等一個人。
」「等誰」「皇城司一處大統領鄭旺。
」「哦……」蘇沐心沉吟片刻,又問了一句:「準備何時回京」「大致後天……你真不與我一同回去」「我的意思是,你和慕容姑娘這事,也該辦了。
」「你不急,人家姑娘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急的呀!」蘇沐心想了想,「再等兩年!」「為何」「我和她說過,收服九陰城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