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淚
這是……顧厲臣！
一件白色的襯衫襯着米色的長褲，帶着幾分閒適的味道，一頭黑髮似有些微微凌亂，冷冷的月色落在他的身上，把他那精緻的五官映照得半明半暗。
只是這會兒他，卻有讓她覺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他在看着她，那雙黑眸中，不像正常時候給人的那種淡漠的感覺，反倒是透着一抹迷/離。
那目光讓凌依然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透過她看着什麼似的。
顧厲臣抬步，一步一步地走近着她，凌依然只覺得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
「你喝酒了」她下意識的道。
「嗯，喝了一點。」他輕笑了一聲道，雙眼更加專注的在看着她。
凌依然微抿了一下唇瓣，「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再見。」她一邊說着，一邊抬起腳步，打算要離開。
只是她的腳步才邁了一步，他的手卻倏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給拉進了懷中。
頓時，她整個人陷入着一具寬闊的懷抱中，一股濃烈的酒氣，遠比剛才站着的時候所聞到的更甚。
他喝的酒，絕對不止是一點吧！他這是喝了多少的酒啊！
「放開我！」凌依然喊道。
可是他的雙手卻依然是死死的抱住了她，「告訴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你呢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找不到……」
凌依然身子一震，顧厲臣這是……把她錯認成了誰嗎他這些話，應該並不是對她說的。
「顧先生，你先放開我，你喝醉了。」凌依然道，他的雙臂抱得太用力，讓她的掙扎顯得無用。
在這種時候，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差異便會顯露出來了。
「醉嗎要是真的醉了，那就好了，你知道我有多想要喝醉嗎」顧厲臣低低的喃喃着。那清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破碎的沙啞。
「我不管你是把我當成了誰，你最好快點放開我，否則的話……」
「否則怎麼樣」他低着頭，臉逼近着她，兩人的鼻尖幾乎要抵在了一起。
他的氣息，完全籠罩着她的全身，濃郁的酒氣，讓凌依然內心揚起一種危險感。
如果是正常的顧厲臣，也許還能溝通，但是對一個喝醉酒的人，要怎麼溝通！
凌依然皺眉，「顧先生，自重。」
她的話，讓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自重嗎我一直……就是太自重了……」所以才會連爭取都沒有爭取，就放棄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她呢」
如果她是「她」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不顧一切地去爭取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去為此對抗易瑾離，甚至可以為她做更多更多……
不是她凌依然不知道顧厲臣口中的「她」到底是誰，但是當顧厲臣把他的手貼在她臉上的那一瞬間，她卻猛地汗毛豎起，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種危險的感覺，瀰漫在她全身。
「如果那時候，我沒有放開你的手，那該多好，那一年的今天，是你背着我下山的……你說你會保護我的……讓我不要怕……」
清冷而哽咽的聲音，響起在了夜風中，而他的眼眶濕/潤着，眼淚就這麼順着臉頰，這樣的淌落了下來。
凌依然呆了呆，怎麼也沒想到，顧厲臣會這樣在她的面前落淚，這個素來給人一種疏離感，冷漠又高貴的男人，此刻，卻莫名的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眼淚，就好像她曾經……
腦海中，驀地像是有根針在扎着似的，讓她一陣痛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好想你……」低喃的聲音，伴隨着那越來越靠近的臉龐，他的唇幾乎要貼上了她的唇。
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了着夜色之中。
凌依然微喘着氣，右手的手心，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可見她剛才的那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顧厲臣的臉被狠狠地打偏向了一邊，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住了似的。
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的轉過了頭，雙眼定定的看着她，只是此刻，他的眸光，已經沒了剛才的那種迷/離，而是變得清明了許多。
他的手指緩緩的鬆開了對她的束縛，然後一句話都沒說，轉過身子，有些踉蹌的走開，上了附近的一輛車子。
凌依然直到這會兒，才抬手壓着那還在隱隱作痛的頭。
剛才，為什麼在看到顧厲臣的眼淚的時候，她竟然會頭痛起來呢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什麼似的，而在她的心底，竟然在那一刻，湧出了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受呢就好像是身體的本能，在不想看到他哭似的。
這種心情，連凌依然自己都說不清是為什麼。
而此刻，在不遠處的另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凌落音咬着牙，用着陰狠怨毒的目光看着凌依然的背影。
今天，她一路跟着厲臣，跟到了那個小鎮上，看着厲臣像是個傻子似的，呆呆的站在那座小山前，呆站了幾個小時。
她幾乎可以是說陪着在站，一直站到她腿酸得要倒下。
而後來，厲臣又去了小鎮上的一家館子，還喝了酒。她從沒見過他這樣喝酒的，一杯接一杯，就像是存了心要把他自己給灌醉了似的。
而她那時候還暗自竊喜，想着若是今晚他真的醉了，那麼或許對她來說，也是個機會，。
她可以找機會去接近他，沒準還可以發生點什麼。
但是卻沒想到，接下來，他竟然會來這裏找凌依然。
而且剛才……還差點要吻上了！
為什麼……他明明不知道凌依然就是他畫上的那個小女孩，為什麼還要對凌依然這樣呢
凌依然已經有了易瑾離了，居然還來招惹她的厲臣！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留不住厲臣的話，那麼她一定會讓凌依然付出代價的！
凌落音表情扭曲的在心中發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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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依然托着腮幫子，看着房間裏還在辦公的易瑾離。
他辦公的時候，還非得她在他的身邊，美其名曰，有她陪着，會感覺沒那麼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