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我不願意
她說着,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個兒的手。
但是他卻是握得牢牢的,「喊我阿瑾。」他道。
「這不合適吧,易先生,我們……」
「喊我阿瑾。」他堅持道,「或者,你是想要和我就在這裏耗下去嗎」
凌依然咬了下唇瓣,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周圍,不少人此刻都在側目朝着她這邊望過來,如果再繼續這樣杵在這裏的話,沒準一會兒,網上都會有她和他在這裏的視頻了。
「阿……阿瑾!」她幾乎是無比艱澀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下一刻,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笑,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中,盈盈的笑意,取代了危險和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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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然看着堂而皇之走進了她出租房的易瑾離,考慮着自己是不是該換個地方。
但是再轉念一想,就算她真的再換個住所,只怕他依然可以隨時進入她的屋子。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凌依然瞪着易瑾離道。
「你是要做晚飯嗎」他看着她手中拎着的之前從菜場那邊買的一些菜問道。
「是。」她道。
「那麼就做兩人份的吧,我也吃。」他道。
她一愣,隨即道,「我買的只是一人份的,兩人不夠,你如果肚子餓的話,可以去餐廳吃,也可以叫外賣。」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他道,「如果菜不夠的話,那麼你還需要什麼菜,我讓人去買就是了。」
凌依然沉默着,以她對他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決定要做什麼的話,那麼就一定會達成。
區別無非是過程不同而已。
只是一頓飯而已,就當是謝謝他今天救了她好了。她在心裏對着自己說着,然後長吁了一口氣,對着他道,「那好,我知道了,我去做晚飯,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說完,她轉身開始去廚房裏做起了晚飯。
凌依然動作熟悉的洗菜切菜然後下鍋。
而易瑾離則是安靜的看着那抹纖瘦的背影。
好像這樣的看着她,那種滿足感就又會出現。
這些天,當他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易宅中的時候,滿腦子全是她的身影,甚至每一天晚上,他都要睡在她曾經的那間臥房中,蓋着她蓋過的被子,摟着她沒有帶走的那些衣服,才能夠睡得着。
就好像是把她摟在懷中似的。
仿佛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即使只是嗅着那些物品上,她殘留的氣息,都讓他覺得像是還可以苟延殘喘。
而直到此刻看到了她,直到她的身影真正映入他的眼帘,他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終於在沙漠中看到了綠洲,然後不顧一切的先要去靠近那水源,去不斷的索取……
凌依然做好了飯菜,端着飯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放到了那張小餐桌上,然後又把筷子遞給了易瑾離。
易瑾離低頭開始吃着,在嘗了幾口後,抬起頭看着她道,「很好吃呢,阿姐。」
她臉色變了變,「我不是你阿姐。」
「是嗎」他微微一笑,「當我的阿姐不好嗎我可以讓你成為深城最尊貴的女人,在這個深城,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就算是再珍貴的東西,我也可以捧到你的面前。」
「那我如果是要你以後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呢」她道。
他的眸色漸漸的變得幽深了起來,「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就連聲音,亦變得冰冷了起來。
「是。」她迎着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很肯定的回答。
只有不再見他,才可以真正的忘了他,忘了和他之間的這段感情。
他的臉沉了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着一股緊繃的氣氛。
就在凌依然以為易瑾離可能會一氣之下離開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笑了一下,「可是我很想見你,怎麼辦」
她一窒,他這話,她根本就沒辦法接下去。
「好了,吃飯吧,我可不想和你難得吃頓飯,都要這樣劍拔弩張。」他道,「我記得以前,阿姐你不是總是喜歡和我一起吃飯嗎就算我晚歸了,你也非要等我一起吃。」
凌依然看着重新低下頭吃着飯的易瑾離,只覺得喉嚨口像是被卡着什麼似的。
當初,她喜歡和他一起吃飯的感覺,因為覺得那樣,才像是家人一般。
可是現在……一起吃飯,卻反而像是一種諷刺似的。
凌依然低下頭,拿起了筷子吃着這頓晚飯,明明燒法和平時一樣,但是吃起來卻是如同嚼蠟一般的感覺。
兩個人,沒有誰再開口說話,出租房內,除了吃飯咀嚼的聲音,是一片可怕的沉靜。
終於等到飯吃好了,凌依然看着易瑾離道,「好了,飯也吃過了,你可以走了嗎」
「那麼你呢,想好了嗎要當我的阿姐嗎」他反問道。
她冷冷的凝視着他,「易瑾離,你要一個曾經和你談過戀愛的女人,當你阿姐嗎你不覺得這樣很噁心嗎」
「噁心嗎」他突然長臂一伸,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把臉湊到了她的眼前,吐氣如蘭地道,「就算噁心,那又怎麼樣呢」
不想要就這樣再也看不到她,就算是用這樣的方式,也想要可以把她留在他的身邊。
「我不會愛你,但是除此之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你不是總想要家人嗎那麼我可以成為你的家人,最好最完美的家人,這樣難道不好嗎」他溫潤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那低喃的聲音,就如同是惡魔的蠱惑一般,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答應。
凌依然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容顏,曾經,她愛他很多,願意把自己的一生都託付在這個男人的手中。
她以為,他會是她真正的家人。
可是如今再聽到「家人」二字,卻有着一種說不盡的悲涼。
也許,像他說的,重新當他的阿姐,她可以餘生無憂,可以得到很多,但是……那些卻都要靠着他的施捨。
一旦哪天他又玩膩了家人的遊戲,那麼她又會變得一無所有吧。
「我不願意。」這四個字,從她的口中輕輕的吐了出來,音量不大,但是卻格外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