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之前經常會做的一個取暖動作,以前,他為她的手取暖,會讓她覺得心頭暖暖的,但是現在……她有的卻只是一種不真實的膽戰心驚。
因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手,想要把手抽出來,但是他的手指,卻是牢牢地扣着她的雙手,不讓她抽離分毫。
「易先生……」
「喊我阿瑾,你之前不是一直喊我阿瑾的嗎」
她紅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就當是我的命令,喊我阿瑾。」他輕語呢喃着道,不想要從她的口中聽到她喊他「易先生」,讓他覺得無比的刺耳。
凌依然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輕輕地吐出了「阿瑾」這兩個字。
他的唇角上頓時揚起了一抹笑容。
純淨的笑容,讓她一陣恍惚。以前,她一直覺得他的笑很乾淨,就像是不曾被這個世界所污染似的,讓她想要去保護他的這份乾淨。
但是……易瑾離……
在深城,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說易瑾離乾淨吧,都說他的手上沾滿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和淚,都說他冷血陰狠,一旦惹了他,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在深城,別人最不敢惹的,就是他了。
這樣的人,她以前竟然還想着保護,真是可笑。
「一開始我遇到你的時候,我的確只是把這當成一個遊戲,不過後來,和你相處起來倒也頗為愉快。」他從來不曾對別人解釋過什麼,可是現在,他卻是在對她解釋着,若是旁人聽到了,只怕又會驚詫,「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如何」
「待在你身邊」她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要是你待在我身邊的話,我會讓你重新像以前那樣生活,不,應該說比以前更好,只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你以前是律師吧,我可以讓你重新持有律師執照,你要開一間律師事務所也沒什麼問題。」他道。
當年,她是有想過將來經驗豐富,閱歷增長了之後,自己開一間律師事務所,但是後來,這便只是成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白日夢而已。
而現在,易瑾離卻對她說這樣的話,就好像是把一枚誘人的果實擺放在她的面前,蠱惑着她吃下去。
「為什麼」她不解,「你不是要報復我嗎」
「若是我真的要報復你的話,那麼前天我就不會去救你。」易瑾離淡淡一曬道,「我說了,和你相處的感覺還不錯,所以就把你留在我身邊。」
「然後一直待到你膩了為止嗎」她道,所以這對他來說依然是一個遊戲,一個他不曾玩過的姐弟遊戲他現在這般的溫柔,對她這般的好,都只是因為還有新鮮感而已。
膩嗎易瑾離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她膩,不過此刻,對着凌依然,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是」字。
對於女人,他永遠不會讓女人來掌控他。
果然!凌依然在心中暗嘆道,等到膩了之後,她就會從雲端再跌落地獄吧。
「如果你是希望把我高高捧起,再讓我重重摔下來的話,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我現在已經很慘了。我只是一名環衛工,沒有什麼多餘的錢,又被家裏趕出來,又或者你是要我跪在郝梅語的墳前道歉還是要我用這條命,一命賠一命……」
「夠了!」他猛地打斷了她的話,她是寧可信他做這些,都是為郝梅語的事情報復她,也不信他只是喜歡和她相處的感覺「你給我聽着,一個郝梅語,還不值得我這麼做,你要做的只是待在我身邊而已。」
他說着,低頭看着他攏在手心中她的雙手,即使他搓了半天,但是她的手,卻還是涼的厲害。
他知道,他剛才動怒了,似乎,她總能輕易的挑動着他的情緒,讓他害怕,讓他動怒。
越是靠近她,他的情緒就會越受她的控制,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去靠近着她。
「我看你今晚還是好好休息,以後別再說這些傻話。」易瑾離說完,徑自離開了病房。
而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了凌依然一人。
凌依然低頭,定定地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