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不暖,帶着刺眼的亮度。
柏海睜開眼睛時,喉嚨幹得發澀。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像往常一樣,是一個噩夢。
&零七。」
柏海揉着自己依然酸痛的腳背,頗為不解地念了一遍這個他在夢裏拼命呼喊的名字。
&凌七。」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了一張平凡又困窘的臉。
怎麼又是她。
最近做的夢越來越奇怪,變奇怪的原因是,夢裏總會多出一個太搶戲的配角——凌凌七。
&好了柏海,我們都是神選之人。你長大以後,在你的前桌會坐一個貌不驚人、成績一般、不引人矚目的女孩,那就是我,你一定要找到她再續前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叫凌凌七,但我並不是007號。沒聽懂沒關係,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還有我是一個好怪獸。」
不知道為什麼,會把她說過的話記得這麼清楚。明明是很愚蠢的話,卻不感覺討厭。
人們都說「日有所思,也有所夢」,難道他對凌凌七……
柏海皺了皺眉頭,強行把這個名字連帶這個人都從腦海里趕了出去。
不,只是做夢罷了。
窗外天氣晴朗,看來,今天是會是日照充沛的一天。
柏海很早就到學校了,拿着書在座位上漫不經心地看着,眼睛不自覺地在往前桌瞥。
——還有十分鐘早讀鈴聲就要響了,她怎麼還沒來?
他有些煩躁地用指頭敲着手錶的表面,腦海中浮現了昨晚夢裏怪獸零零七被炸掉的畫面。
——會不會>
怎麼可能?那明明只是夢啊。
昨天午休,柏海聽到了凌凌七和林美的對話。
現在回想起那對話的內容,他的腦子裏不禁湧現出了一些很離譜的猜測:或許,凌凌七在每晚會做和他相同的夢?又或者,凌凌七有知曉他夢境內容的能力?
還是……她可以,穿進他的夢裏?
如果真的是那樣,在他夢裏死掉的她,還能不能回到現實呢?
柏海鬱悶地把課本越翻越快,想找些事情分散自己對前桌的注意力。
&鈴鈴。」
踩着早讀的鈴聲,教室後門溜進了一個不起眼的人。
——之前自己聯想的那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看到凌凌七來上課了,柏海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再胡思亂想了。
他安靜地把凌凌七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沒有異常之處後,重點又跑歪了……
她的頭髮怎麼那麼亂?真像一顆長壞的花菜。早起沒梳頭,是因為沒睡好嗎?
她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似乎在吃好吃的東西呢!
柏海側過頭,偷偷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啊,知道了,吃的是蛋糕。香香甜甜的椰子味袋裝小蛋糕,這腮幫子鼓的,他猜塞了五個!
&海,你在看什麼啊?」
莫南用肩膀碰了碰柏海的手肘:「居然還邊看還邊笑,真肉麻!」
&看>
柏海用手指了指英語書上畫風簡陋的女孩,氣定神閒地說:「她這個人乍看不太顯眼,但看久了,還挺有意思的。」
前桌的凌凌七聽到他的話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她飛快地埋頭翻起了自己的書包。
像是……要出找英語書,學習一些東西。
畢竟,早讀上的是英語課。
朝陽柔和的光線灑在「花菜」的頭頂,柏海看着她莫名有些「這植物長勢喜人」的欣慰感。綁帶式內衣的帶子被系成蝴蝶結,隨着少女找書的激烈動作左右擺動。大概是出門匆忙,蝴蝶結的兩個結大小不一致,讓人很想要上前把帶子扯松。
就、扯松,然後,額……重新幫她綁一遍!
柏海正直地想着。
少女在找到英語書後,微微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後移了幾厘米。其實前桌的位置已經夠寬了,不知道她這麼做意義何在。
難道說……她還想壓一次他的腳?
柏海彎了彎嘴角,感到有些好笑。
&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