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術此刻的肆意妄為,以及掌握兵權之後表現出位高權重,都讓人越發確信,他是鐵了心要和李載作對。
自打江夏一別,裴術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尋常,無論從哪兒看,這場明眼人心裏的背叛之舉都不是逢場作戲。
畢竟誰家敢像李載這麼玩兒?將自己的門生故舊名單給出去?
也就只有蜀王,總覺得這件事兒裏面有哪兒不對勁,但又實在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身影走進了大殿,一襲白衣,翩然若仙。
蕭心兒到底是長公主,出入宮闈無人敢攔,只是出現在朝臣議政的地,還是有些不合禮儀。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乎她是否該出現在這兒。
畢竟她是當朝相國的夫人,她出現,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李相的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位白衣仙子的身上,只見她徑直走向大殿中央,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陛下,臣妹蕭心兒,代夫君呈上辭呈。」
「辭呈?」蕭靈兒臉色一變,瞬間煞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辭呈?什麼意思?」
蕭心兒面無神情,只是那冰冷的目光左右掃了一眼,似乎帶着幾分怨懟。
隨後冷聲說道:「陛下沒有聽錯,這是夫君請辭相位的奏表,還請陛下過目。」
身邊的老太監也瞪大了雙眼,前不久他還去相府探望歸來,誰曾想今日李相就來了這麼一出?
「辭官?怎麼會?李相剛立下這不世之功,這個時候」
「是啊,若是李相一走」
所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敢相信相國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陳公公將書信接過,遞到蕭靈兒面前。
看着辭呈上熟悉的筆跡,蕭靈兒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李載親筆所書,和李載相處的時日不算長,從他拜相那天開始,這一手灑脫的行書就讓蕭靈兒記憶猶新。
自從那時御書房內,看到這位膽大包天相國居然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批改奏摺,竟還敢時不時調戲自己,他的字就已經到了一種讓看到就能想起他的程度。
所有人都在觀察蕭靈兒的神情。
儘管她表現得那般從容,可飄忽的眼神還是暴露了她內心之中的不安。
他真的要走?
只要此刻自己點頭,那這心腹大患就算是順水推舟拿下了。
蕭靈兒想着想着,心裏就沒了底氣。
這是李載自己請辭,自己如果同意,那他也管不得誰。
如今大梁朝堂之上,多的是可以制衡李家勢力的重臣,可蕭靈兒眼裏卻是閃過一絲迷茫,不知從何時起,她心底對李載的信任和依賴已經到了難以割捨的地步。
此時聽到看着這封辭呈,她還是難免心亂。
「心兒,這辭去相位可不是小事,李相」
白衣仙子直接開口打斷道:「陛下,夫君說心意已決,如今顧明章和晉王之亂已平,今日辭官,只為成全陛下,成全滿朝文武,故還請陛下下旨,准許夫君辭官歸隱!」
「歸隱?李相要去哪兒?」
「夫君說,天涯海角皆可,遠離朝堂,便是他心之所願。」
蕭靈兒拿信的手輕輕一顫,再次問道:「李家在京都多年,經營這麼久,這一切難道說不要就不要了?」
白衣仙子無奈搖頭,繼續說道:「夫君說,他想明白了,做個逍遙天下的文人墨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靈兒帶着幾分試探之意繼續問道:「朕若是不許呢?」
「陛下,今日不僅是夫君要請辭,臣妹也想與您告別,若是夫君要離開京都,那身為李家之妻,當一同離開,還請陛下允准!」
「朕不准!」蕭靈兒突然提高了聲音,將信拍在了桌上。
蕭心兒嘆息一聲,「陛下,話已帶到,我與夫君,祝陛下心想事成,萬事順遂,成就大梁不世之君,這就是我們和文若的答覆!」
說着,白衣仙子轉身就準備離去。
此刻,蕭靈兒怒道:「站住!」
蕭心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