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裴術也明白了這小子的意圖,畢竟作為李家長子,又是姬紅雪所出,他可以說是李家地位最穩的未來家主。
沒有誰可以撼動他的位置,他也沒必要提前暴露什麼野心。
可越是這般,裴術越是不喜歡,當即皺眉呵斥道:
「哼!為師還需要你來為我想後路嗎?小子,為師可以成為你的指路明燈,也可能會成為你成長路上的阻礙,這句話希望你能明白。」
「為什麼?師父,說句您不喜歡聽的,並非弟子狂妄,在李家,難道我李承文沒有那個資格嗎?父親就我這麼一個兒子,難道我需要去和誰爭什麼嗎?李家的家主早晚是我,我只是想讓您有一個安穩的結局,將來若是天下人都容不得您,那弟子為您養老!」
聽聞此言,裴術心裏有些感觸。
心想這父子二人都是這般性情,一個將自己當做摯友,一個將自己當做長輩。
要是自己的兒子還活着,如今怕是也能和這小子把酒言歡了。
可惜啊,最愛的女人死在了韓文耀手中,後來又遇上一個女子,也被自己親手害死。
此生終究是孤家寡人,也不應得到什麼好下場。
「夠了!小子,給本帥記住,我是家臣,你是主君,縱然本帥如今身為晉王,但此生此世,都是主公的家臣,而你哪怕此時仍是一介白衣,但也是主公的兒子,還有,有句話你說錯了,主公不止有你一個兒子。」
「什麼?」李承文有些詫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裴術。
不過很快他便釋懷一笑,「也是,父親娶了這麼多小娘,有幾個兒子也是正常的。」
「你一點也不惱怒?」
「我為何要惱怒?」
「那些人都可能成為你的阻礙。」
李承文笑了笑,「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師父,您小看我,做不成李家家主又如何?就算我李家有皇位又如何?我李承文若是想要什麼,那一定是自己憑實力得來,而不是靠着我是誰的兒子。」
「哼!臭小子,還算有些志氣,既然這樣,那就從涼州開始吧,你應該知道涼州是你二叔的地盤。」
聽到這兒,李承文提子落於棋盤,「師父這是想開始考校弟子了?」
「哼!少廢話,若是你能為相,你將如何收服涼州?」
李承文搖了搖頭,「師父的假設基於我能為相這件事兒,您覺得我能以十六歲的年紀去接受大梁相國之位嗎?」
「本王說能,就能!」裴術此刻眼神之中充滿了披靡天下的霸道。
對此,李承文並不懷疑,但還是搖搖頭說道:
「師父,弟子不如父親,父親是臨危受命登上相位不假,但那也有在內閣的經驗,弟子若是初入朝堂便登百官之首,這一點於情於理不合。」
裴術稍加思索,心想這相國之位畢竟不是皇位,可沒有父死子繼一說,當然,主公也沒有身死,只是說他死在了大梁群臣心裏。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若是我讓你為使節,出使涼州,你可敢否?」
在天下人心裏,西涼王李儲早就已經叛了大梁,儘管裴術知道這是一場戲,可李承文不清楚,天下人也不知道。
知道整件事內情的人屈指可數,願意相信李儲的也沒有幾人。
哪怕是當今女帝蕭靈兒,她知道李儲擁兵自立只是一步棋,但也難免猜測李儲已然弄假成真。
畢竟權力的誘惑,並非尋常人能抗衡。
「弟子願往,不過得等到殿試之後。」
「殿試啊,你應該還從未見過咱們那位女帝陛下吧?」
李承文稍加思索,「呃雖然幼年時時常跟着二娘進宮,但也並未見過陛下幾次,每次陛下都在屏風後,有一次換做了珠簾,倒是偷偷瞄過一眼,隱約覺得和二娘有些相似。」
「沒錯,她和你二娘乃是親生姐妹,模樣如出一轍。」
「啊?世上真有生得一般無二的兩個人?」
裴術搖了搖頭,「生得一般無二,卻是兩個人,這句話便是她們姐妹二人一生的寫照吧。」
「看來師父很了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