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大梁相國不過是一位文弱書生,今日一見,倒是我西涼國情報有誤了!」
西涼國神秘高手的面具掉落,是一個模樣平凡的中年男人,此時連說話都很是費勁。
李載拂袖將一道劍氣打入他的體內,只見這個男人瞬間吐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
「帶下去,撬開他的嘴。」一旁的二弟命人留下活口,畢竟此人代表了西涼國,說不定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李載並未反駁,只是看向那位西涼國小郡主,心中殺意已起。
但眼下他還不急着處置這個少女,反而更想聽聽自己的兒子的回答。
「小子,你想好要如何回答為父了嗎?」
少年看到如今這般局勢,心中無比詫異,心裏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一出現,原本大局已定卻突然發生了逆轉。
「孩兒不會傷害義父義母,若是登上王位,也定不會辜負涼州百姓,這便是孩兒的回答。」
「呵,哪怕你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為父也會覺得你真誠,可現在這等虛偽的回答算什麼?你的阿娘要殺了這位將你養大的義母,甚至還會逼死你的義父,若真發生這等事,你當如何自處?」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少年眼神堅毅。
李載卻是滿眼失望,看來這孩子跟着顧雪棠,已經學得儘是虛偽。
這不全怪他,人嘛,成長環境造就他的性格,加上後天學習和改變。
沒有人能在品行上絕無虧欠,所以他虛偽便虛偽,問題是他能否意識到這是錯,能否去改。
當然,身為父親,一天也沒有盡過自己的職責,李載倒也沒有資格去挑剔他什麼。
只是在思量片刻後緩緩搖頭,目光精悍地盯着顧逢君。
「我問你,你想做涼州的王嗎?」
少年想也未想,「若是父親要我做,我便做。」
李載帶着幾分不屑的笑意,「這回答不錯,想來是早就有人教過你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問題,可小子,你不了為父,若論虛偽殘忍,你怎及我半分?所以但凡你真誠一些,或許我都能高看你幾眼。」
少年能感覺到,眼前的這位「父親」似乎根本不喜歡自己。
但他也不在意,心裏甚至生出怒火,畢竟從感情而言,李載就是一個從未盡過父親之責的陌生男人,他憑什麼一來就對自己指指點點?
稍加思索後,顧逢君也不甘示弱,「父親為何要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呢?別說涼州,連大梁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別說區區一個涼州的王位,就算是洛陽那張龍椅上坐着誰,不都得要看您的臉色嗎?所以我能否坐上這個位置,也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怨氣啊?」
「孩兒不敢。」說着不敢,臉上卻是寫滿了不服氣。
李載眯起雙眼,心裏隱隱生出幾分殺意。
「小子,我給你一個選擇,帶着你身邊這個丫頭離開涼州,從此逍遙江湖,為父護你一生安寧。」
聽聞此言,一旁的顧雪棠卻是有些不樂意了。
當即有些着急的說道:「相相國,君兒是你的孩子,他」
李載沒有多言,轉頭瞪了顧雪棠一眼。
其實這是李載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他不是聖人,也是一個凡人。
比起和雪兒的孩子,他自然不那麼喜歡眼前這個小子。
當然,這也並不完全因為愛屋及烏,而是今日一見,李載就對這小子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的確,他還有些天分,若是讓他為王,或許將來也能成為一方梟雄。
可這麼多年來,他見過太多天賦異稟之輩,他們大多數都未必能走到最後。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就算沒有感情,也希望給他一條順暢的路。
只要不和雪兒的孩子去爭,那自己護他一生安寧絕對沒有問題。
可此時,顧逢君卻是猶豫了,只見他很是不甘心的問道:「若是我不選父親給的路,父親會殺了我嗎?」
李載眯着眼睛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誰也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