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早朝,李載換上了紫色官袍一早到了含元殿。
今日剛一到,李載一語不發,朝堂之上,不少人議論紛紛,因為今日便是陛下要問罪李儲之時。
杜元盛目光精悍,不時打量李載。
直到蕭靈兒身着龍袍來到,杜元盛好似根本就等不及,立刻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臣已經查明,前幾日夜闖深宮的刺客,乃是李統領麾下禁軍,人就在殿外等候。」
李載有些沒想到,居然杜元盛還真就找了個人出來。
此人被帶上來的時候,李載心裏流露出些許不安。
「宋康,早年跑江湖的武夫,家世還算乾淨,入京之後被李儲看重,加入了禁軍,任夜巡都尉,此人身手極佳,對李統領忠心耿耿,經過老臣這段時間的審問,他已經如數招供,便是李統領授意他刺王殺駕。」
李載平靜地看向那位名叫宋康的男人,的確,這個人是二弟的心腹之一,為人忠厚老實,對二弟也極其忠心。
別看二弟平時做事莽,可他向來聽話,所以自己的親信都是按照李載的意思,查過了祖孫三代。
按道理來說,這小子不應該是別人安插的奸細,也沒有叛變的理由。
「回陛下,確實是李統領指使我刺殺陛下,他說若是陛下身死,李家就能以首輔大臣的身份輔佐一位藩王幼子,掌控大梁,小的也是被李統領相逼,實在沒辦法才兵行險招。」
此刻,杜元盛會心一笑,一副勝利者的模樣看向李載,實際故作驚訝說道:
「不會吧,這件事兒若是李統領所為還有可能,畢竟他從來膽大妄為,可相國大人乃是國之重臣,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遠處姬南天也走到了宋康的面前,他皺起眉頭質問道:
「宋康,這是在御前,你可知欺君是什麼罪?」
前兩日關於姬家的風波就已經平息,所以今日姬南天也是如常來了朝會。
作為李家的盟友,他自然不相信李載會做出這種蠢事,就算真的是李載安排的,這小子身邊高手如雲,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此時,蕭靈兒坐在龍椅上,目光已經落到了李載身上。
「李相,你作何解釋?」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載身上,只見李載突然冷笑了起來。
笑聲響徹大殿,杜元盛冷哼一聲。
「御前對奏,相國如此失儀,還有將陛下放在眼裏嗎?」
李載拂袖一揮,冷笑變成了放聲大笑,許久之後才停下。
「我只是覺得可笑罷了,宋康的確是我二弟的人,可他既然指認李統領,為何不讓李統領出來當面對質,還有,宋康的話滿是漏洞,全憑一張嘴攀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隨便弄個人出來攀咬啊?」
蕭靈兒眉頭緊皺,冷冷看向李載。
「李相,你若是有冤情可自辯,何必如此失儀?」
李載知道這件事背後多半是蕭靈兒在推動,頓時覺得有些無奈,看來她是根本不清楚李家在大梁的地位。
索性開口說道:
「諸位,若是此人指證我二弟,指證本相,那就該拿出證據來,起碼也得將事情的先後說清楚,既然是他要指控,就該由他提供證據,而不是由本相來證明自己無罪,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就在這個時候,宋康滿臉恐懼地看向李載,隨即立刻改口。
「屬屬下是胡說八道的,一切都是屬下一人所為,李相,我錯了,我錯了!」
他突然爬到李載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將李載架在火上烤。
頃刻間,滿朝文武的心裏都對李載生出疑慮。
李載算是看明白了,這玩兒的就是誅心。
果然,只見宋康突然暴起,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當場斃命於大殿之上。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宋康是在顧忌什麼,所以寧可死,也不敢再說下去。
而此時,二弟正在被帶來當庭質證的路上,人都還沒見到,指控的人卻是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