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點半,夏星冉準時帶着便當盒到了醫院。她悄悄的避開所有人,將便當放進了科室冰箱裏。
也不知是誰放出了夏星冉給靜香成功做手術的事,八點上班以後,外科里擠的滿滿當當,許多都是抱着孩子的父母,像救世主一般的等着夏星冉。
蘇綰綰越看越氣,走出去語氣尖銳:「怎麼,市第一醫院外科就沒別的人了嗎,就夏星冉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會看病啊!」
前台分診的小護士撇了撇嘴,拉了拉趾高氣揚的蘇綰綰道:「蘇大小姐,您說話也委婉些,當心病人投訴。」
蘇綰綰翻了個白眼,將白大褂往回拽,拍了拍衣服道:「讓他們投訴去,我就不信誰還敢處罰我。」
醫政科主任蘇禮純是她親爸,院長白正謙又把她視作內定的兒媳,因此蘇綰綰氣焰更加囂張。
「真是滿瓶不動半瓶搖。」
「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沒真才實學的也只能動動嘴皮子了。」
蘇綰綰聽了這些,柳眉倒豎,大有要衝出去干架的陣仗。
「蘇醫生,麻煩您將這個膽結石看一下吧。」手臂一緊,耳邊響起夏星冉溫和卻充滿力量的聲音。
「呸,你真以為誤打誤撞做個手術,就能跑我頭上來了,還敢使喚我,殺人犯的女兒,你狂什麼狂!」蘇綰綰一把甩開夏星冉。
夏星冉已經免疫這樣的話,盯着蘇綰綰冷笑道:「是,我確實不如您。我是殺人犯的女兒,而您直接就是殺人犯。靜香的事,要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一遍嗎?」
蘇綰綰如鯁在喉,臉漲的通紅。
夏星冉繼續似笑非笑道:「蘇醫生,您這樣,知道的人說您醫術高明,看個膽結石大材小用。不知道的那起人,還只當蘇醫生如今連膽結石都不會看了,傳出去有損您的名聲。」
這下不僅是病人,連分診台的護士都別過臉,捂着嘴偷偷的笑。
「夏星冉!」蘇綰綰雙眸立刻燃起了火,猛地一拍桌子,食指正對夏星冉。夏星冉淺淺一笑,將她的手指撥向了候診區。
她掃了一眼候診區,才發現全部都是看她笑話的病人,咬着嘴唇劇烈深呼吸了數次,低聲叱道:「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面嘩啦一聲,從夏星冉手裏接過膽結石病人的掛號單,怒不可遏的進了診室。
「白醫生你笑什麼?」坐在白墨琰對面的助理醫師,見一貫不苟言笑的白墨琰,撐着額頭足笑了有半日,忍不住好奇問道。
「故人回歸,總是值得高興的。」
白墨琰看着在一眾病人簇擁下走回科室的夏星冉,仿佛又看見了許多年前,同樣被人群、掌聲、鮮花簇擁着的,那個一身驕傲,凜然不可侵犯的夏星冉。
那是他這一生融進骨血,無法遺忘無法割捨,用盡一切也想要得到的人。
十一點半下班時間,可還有一部分病人沒看完,夏星冉決定主動加班。
病人卻十分善解人意,紛紛主動散去道:「夏醫生,您辛苦一早上了。還是趕緊下班喝口水吧,我們孩子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不急於這一時。」
「好,那你們中午也找個地方吃飯,然後休息一下,下午我一點半就過來。」夏星冉沖他們感激的笑了笑,然後親自把他們送出外科。
見病人走遠,夏星冉方伸了個懶腰,手背到後面給自己捶背捶腰,臉上也換成了痛苦面具,哎喲喲的叫個不停。
「我們的招牌醫生忙完了,可以去吃飯了不?」白墨琰脫下白大褂,從診室里走了出來,微笑的望着原形畢露的夏星冉。
夏星冉立刻站的筆直,理了理頭髮不好意思道:「墨琰哥說笑了,我哪裏是什麼招牌醫生。」
她抿了抿唇,臉上暈染開淡淡的紅霞,輕輕碰了碰白墨琰:「墨琰哥,謝謝你幫我回來上班。為表感謝,那個,我給你做了份便當。」
白墨琰先是錯愕,隨後掌不住笑出了聲:「小冉,我不要求味道如何。你確定做熟了嗎?我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說要做飯,結果差點把119和120都找來的事呢。」
「哎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墨琰哥你怎麼還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