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在夜風中拼盡全力奔跑的韓苒塵也許不知道,十八年前自己一次習慣性的伸出援手,竟然給自己種下了善因,在後來的一次次危險關頭結出了善果。
唐忠不會忘記,在那個破落的小漁村,他一直被視為殺人機器的生命里,也會有人關心他,給他包紮傷口,甚至還將僅有的糧食分給他吃。他沒什麼能給她的,便將口袋裏剩的糖果都給了她。
他傷好以後,想要再去拜訪韓苒塵,卻被告知她已經考取華國最好的美院大學一路北上。
他替韓苒塵高興的熱乎勁還沒過,就在越昊天的床上,看見了衣衫不整的昏睡的她。作為越昊天最親密無間的夥伴,他當然知道韓苒塵剛剛經歷了一場怎樣的人間煉獄!
那一瞬間,他第一次萌生出了想要反抗越昊天的念頭。但是越昊天控制着他的父母和妹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幫助韓苒塵逃出這個女人的血淚建立起來的毒窟。
因為韓苒塵的逃離,他被越昊天罰,光腿跪在碎瓷片上一天一夜。瓷片扎入他的肉里,一片血肉模糊。
五年前,扮成護士的韓苒塵走到越昊天病房門口。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也看見了她袖子裏的鋒芒。但他卻沒有攔,任着韓苒塵進入。
後來越昊天被刺受傷,面對越昊天的叫喊,他不得不衝進去,卻在追捕關頭故意將槍打偏,打在了那個總是企圖尋找真相的壞事警察腿上。
韓苒塵不曾知道,為了這事,唐忠永遠失去了他的右手小拇指。
唐義心有餘悸道「哥,事不過三,你又把她放了,越總那能交代嗎?」
唐忠臉上浮起一抹淒絕的笑容,他掏出腰間的手槍,毫不猶豫的對着自己的大腿就是一槍。
唐義失聲尖叫,立刻用雙手捂住唐忠汩汩冒血的窟窿。
「這不就行了。」唐忠神色平靜,顯得極其的鎮定自若。他熟練的扯下一條繃帶,隨意的綁在腿上「走吧,回去交差。」
唐忠一瘸一拐的開了車門,艱難的手腳並用爬進了駕駛室,一腔孤勇的將車頭調轉返回越昊天的別墅里。
夏星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將手伸到被子外面,一番揮舞間突然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驚的她立刻就坐了起來。
韓辰洛動了動身子,揉着眼睛抬頭,迷迷糊糊道「姐姐,怎麼了?」
夏星冉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摸到的是韓辰洛的頭髮,一時也有些好笑起來。
「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去上學?」儘管有窗簾遮擋,但夏星冉依舊看見了金燦燦的太陽投射進來的光芒。
「我請假了。姐姐你生病了,不能沒人照顧。」韓辰洛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我這麼
大個人了,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去去去,給我上課去!」夏星冉擔心韓辰洛落下功課,一連聲的攆他出去。
韓辰洛有些不放心,給夏星冉量了體溫,確認她已經退燒後,為了不讓夏星冉生氣,他只好重新背起書包,準備出發上學。
「對了,姐姐。媽媽說她已經回來了。我和她通過電話了。」韓辰洛一副高興的模樣站在門口「姐姐,你可真是個福星。謝謝你!」
夏星冉本能的覺得蹊蹺問道「韓阿姨怎麼出來的?綁架她的人是誰?我看對方來勢洶洶,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韓辰洛想了想道「媽媽說昨晚綁架她的人聽了姐姐的語音後,大概是覺得害怕,就把她放了。至於是誰,媽媽說她也不知道。」
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夏星冉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
綁架韓苒塵的人一定是對他們極為熟悉,在當
地小有權勢的人。否則不會這麼一擊即中又無法無天。
韓辰洛努了努嘴道「其實我也不大信的。但媽媽既然這麼說了,我就這麼信吧,否則不白糟蹋了她的苦心了。」
韓辰洛突然收起剛剛的笑容。眼睛頓時靜寂下來,顯出幾分刻意的平靜與不在乎。但有些蒼涼的悲傷還是從他的眉眼、嘴角一絲一縷的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