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法相,其實並非許甲元神,甚至都不是身神,僅僅是勾召此界九江之權柄所化之眾生心中所感神祇之相。
此九江乃不是原本之珠江,瀾滄江,等江河,卻是此九川大陣所聯通之九水。
乃是贛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
此九江之神,都是地祇之列,各自潤澤一方大地,也算各自父母江河,只是如今為「九江圖」所攝,一時兩股權限爭相。
九江圖,乃是上古大禹繪製天下水脈圖譜之稿,是古水經注之原本,乃是一件古功德之寶。
此界自秦後歷史發生偏差,上古三皇五帝,春秋諸子,都是一併的,因此大禹在此界,也是三元三官大帝之中的下元水官大帝,洞淵之主。
許甲的符詔自然比不上大禹之力,可再厲害的寶貝,也得看人如何使用,況且那是上古大禹還未得道之物,又不是如今水官大帝親自加持,雖因人而榮,卻也局限很大。
一時間,那大陣大部分力量便被許甲的九江水帝化身所牽制,那五仙都不得不出手。
那垂髫老漢持着一柄翠綠葉芭蕉扇,那儒生御數柄純白仙劍,那赤髯道人將火葫蘆放出,內里飛出一片片火烏鴉,火蛟龍,火狐狸,火老虎,長牙舞爪,那屠戶扛着一把人長笨重大刀,那仙姑有一雙分水峨眉刺。
各列一方,卻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勢。
一時間整座大陣除卻二十四節氣的水炁寒熱變化,又多了四季五行之動。
許兼則指揮道:「申豹,姜齊,你二人,帶着生米碗,到夏至節氣之中,運此法寶,吞噬大陣水元,隨後演練六合陣,火炮轟了這鳥陣陣基。」
那五仙駕馭九條炁龍,一時亦有「九五格局」。
許甲總覺得,這五個,有幾分「中洞八仙」的路子,暗暗道:「這幾個,不會把我當反派給刷了吧。」
八仙鬥龍王,自己這九江水帝法相就是龍首人身,八旒冠冕,身着九龍法衣,從凡人視角,確實就是「龍王形象」。
但九江水帝乃是大禹的道相之一,當然,許甲並沒有請入大禹意志,這九江水帝本質依然是元神所統御的周天三百六十五處大穴之中的身中神靈,主水運之事。真請入大禹意志,開了光,那就是以身作廟,請外來神了。
許多人紋身,紋神像,除非真有傳承,修煉僮身法,有專門供奉香火之法,不然就是要拿自己的福祿壽,添作三柱香以敬神靈,再一個,神佛所居,總是莊嚴淨土,人身若不持戒,總於聲色犬馬之勞,身上神像即便開光,也沒有靈驗,反而容易吸引一些髒東西,往往此類人,有「陰緣」,不自覺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陰物,將之佩戴在身,甚至衣物,也喜歡穿皮草之類,項鍊戴的是古曼童,手串把的是嘎巴珠一時或有陰財,全是百倍身後奉還的例子。
許甲前世雖不至於如此,可也本質相差不多,請三山五嶽正神之靈性,入駐身廟,雖然正神不與計較,甚至有所扶持,可終究水中月,鏡里花,到頭一場空。
廬山五仙心中叫苦:「這個不是修煉的是黃天教法麼,太古洛書更是顯示,有天道掣肘,不能隨意出手了,怎麼還親自下場了?」
那五行陣,乃是一個「生水」的五行陣,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卻壯得九條炁龍,各個肥大,冷龍,寒龍,霜龍,霰龍一應陰寒之龍做了陰相,滾龍,暖龍等一應陽和之龍,做了陽相,老陰抱少陽,確實是個「太極」模樣,不愧此前唱詩所言:「一門太極鎮東風」。
不過,這東風的當量,你鎮得住麼?
那邊道兵很快遇到了鐵索連船大陣之中的兵馬,他們舉着黑旗,隨即便開始交火,對面也用火器,只是還比較落後,但技術泄露出去,又或者「武竟內卷」,接下來朝廷的火器肯定會更新的,只是許甲這邊,有阿美莉卡那邊通天觀做支撐,足可以像是玩文明進化遊戲一般,逐漸更新技術,穩定產出,就比如玉山,如今已經開始修建鐵路了,通往南昌府的鐵路打通之後,後勤便無有憂慮。
只是九川陣中,道兵的燧發槍火藥並不靈驗,有規則壓制,反而對面落後一個大版本的火器,在船上砰砰砰,毫無影響一般。
三八七 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