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藏乃是神像之五臟,一般有經書,五穀,藥材,錢幣,布帛,筆墨一應寄託着人們美好的心愿的東西。
城隍送來的土地裝藏,則是城隍廟前社壇上面的泥土,混着城隍廟的香灰,縫製了一個土黃色的布包。
金沙溪的裝藏,則是一枚水晶。
許甲覺得不夠,僅僅是代表了,土和水的意思,並沒有其他的功能,便又吩咐着萬木匠:「你叫村民再準備稻米蔬菜豆子各類種子來,再去買些藥材來。」
本來土地裝藏,需要五穀,五藥,五寶,五金,五色布(絲線也行),還有銅錢一罐,打入地基之中,《土地寶誥》經文一部,城隍廟香灰一把,寫着神職,神位的「笏板金牒」,通常是幾根竹片,小印一個,通常是青石印
但這裏的村民肯定沒有這種概念,雷劈棺,萬木匠的師父,也沒有給「神」做屋子的對應傳承,只有給活人,死人的經驗
不過上樑是上樑,完工是完工,要將神像請入廟中,本來是需要另外一個時間的,這裏上樑和請神,是一起的,說法是請神靈一起完成監工,若是滿意,就可以順利完功,若不滿意,則要出錯。
塑像的是一個「泥匠」,許甲不知道他加沒加入堂口,但明顯也是這方面的雜家修士。
此時像已經塑好了,就在還沒上樑的廟裏,木骨草筋泥肉身,眼睛則是兩顆黑曜石,五官栩栩如生,等身大小,是一個笑咪咪的老員外坐着的模樣,因為後面是「族學」,所以這個土地,特意是拿着一卷書,而腳底下,則是一堆蔬菜瓜果,尤其是一個大南瓜尤其顯眼。
頗為有「耕讀」的意思了,可見泥塑匠人還是有慧眼的。
神像的背後,提前在塑像的時候,便預留了一個小小的櫃龕,可以打開,鎖上,是放裝藏所用。
雷木匠跟着他說了幾句,他們又跟着瓦匠說了幾句,於是一群匠人,又對着族老宗正們去說,村中老人也沒幾個知道塑神像的規矩,都一一去準備了。
然後沒有多久,又一個熟人登場了,小胖墩慧拙出現了,他是被請來做「儀式」的,當然,同樣被請來做儀式的還有山居觀的道人,城隍廟的廟祝。
小胖墩不胖了,臉上的笑容也少了,看起來沒有那麼快樂了,看來減肥是痛苦的,兩個小眼睛精明十分,見着許甲才樂樂呵呵的:「師父,你怎麼也到了?」
「這是我家的廟,你說呢?」
張真璣則一臉沉肅道:「真人,德興的同道這幾日來求助來了,那邊長生教猖獗,大肆毀廟污神,架着火燒死了好幾個高道高僧,說他們是妖孽所化,真的需要真人啊!」
許甲擺擺手:「我怎麼治他們?朝廷呢?官府呢?道錄司呢?」
「可這些長生教徒還在不斷集結,只怕就是為了對付真人啊,真人牽首,廣發英雄帖,我們奔波周邊,將廬山,龍虎山,華蓋山,麻姑山,明月山,龜山,西山,一應同道請來。」
許甲聽着這個,倒是來了興趣,畢竟想要成為天師,除卻自授天師籙,就是需要天下道人同意了。
「朝廷不作為麼?」許甲好奇。
「今年不知道怎麼,各地頻發災害,北方四省大旱,南方六省興洪,黃河又決堤改道,我們江南西道還好,竟然沒有什麼大災大難,這點長生教事,朝廷根本不管的,德興縣令也不敢得罪這些教徒,生怕他們殺官,鼓動百姓造反。」
「既然江南西道還好,那就沒有造反的基礎。」許甲想想也是,如此又仔細掐算了一番,發現這波魔頭,確實是奔着自己來的。
原來許甲殺了精蓮老尼姑,嚇跑了白骨堂的白骨聖女,如此長生教內部的「佛道」勢力,便形成了統一,秘忍教派派遣來了一位「白帽法王」還有四個隨侍大喇嘛,白骨堂也來了一位長老。
他們佔據廟宇,便是因為長生教在海外所立道庭,既是道主又是皇帝的「長生天萬壽帝君」算出天下將要出現一位和當初祖天師一樣,掃蕩天下群魔,駐世一甲子的天師,這一甲子內,道漲魔消。
雖然長生教自己不認為自己是魔頭,是邪教,但這位海外道庭的長生萬壽帝君是算出來了,這人是自己的克星,因此下令長生教徒要將這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