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甲見着那邊邪師法壇,便冷笑了起來,吩咐牛聰聰道:「這下是證據確鑿了,你既在衙門有關係,那就去報告官府,他說我是淫祀,我倒先將他搗了!」
牛聰聰見着這隔空操作人身的事,已經信了這是殺人秘咒,這還不為所欲為,隔空操控別人殺人,又哪裏有痕跡留下呢?
「好,我這就去報官!我家有關係,刑吏是我舅姥爺。」牛聰聰跑着出去,叫着傻二柱背着他飛奔。
別說,他日日通靈,睡不大好,還真是減肥了一些。
許甲暗暗道:「莫非不是你七舅姥爺?」
隨即給了劉穩婆一個指令,要她一路走到城隍廟,告陰狀。接着就消滅了作法痕跡。
而另外一邊,被許甲勸着回山居觀看一看的張真璣,到了玉山周邊就發現了「端倪」。
因為玉山地炁已變,和年前他下山之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此前玉山上雲霧繚繞,但都是祥雲瑞霧,霞光和藹。如今雖還是雲霧繚繞,卻是灰雲,透着一股邪氛。
由此,張真璣判斷出師門已經出了變故,化作「豺狼虎豹,妖魔鬼怪險惡之地」。
這種地炁變化,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但張真璣心懷赤子之心,慈悲如佛,性情真率,號稱山居觀百年不遇的修道種子。
不過也正是因為心性太好,不懂人心之惡,山居觀主才會將他派到城隍廟中,體悟人間世情。
「怎麼會如此?」張真璣一時迷惘,雖有心闖進去,但理智告訴他這樣是解救不了師門的。
為今之計,只有回城隍廟搬救兵,就算縣城隍搬不了,上面還有府城隍,此事一定可破!
當即轉身離去。
張真璣離開之後,沒多久便有一隻鬼魔巡查到此,聞了聞氣味,卻並沒有多生疑慮。
牛聰聰那邊雷厲風行,找到了他的舅姥爺。
縣衙班底,之中有六司,司吏輔佐縣官維持運轉,典吏之流受這些司吏掌管。
玉山縣有鹿知縣,熊縣尉,狐縣丞之說,麾下六司,刑為豺,戶為狼,吏為狽,工飛蟻,禮老貓,兵細狗之說。
說的就是縣官管不住下面這批人,熊縣尉是指其如熊羆壯碩,正經武舉人出身,狐縣丞乃是狡詐奸滑,刑狐吏三司是肥差,報團一起,刑管刑房,犯了事的人必然要交好處,戶管稅收,自是如狼似虎,吏管人事,和他們狼狽為奸,相互操作。
工房掌管工程之事,故而如同飛蟻腐蝕棟樑,禮掌管祭祀,教育,給餵飽了就懶得動彈,故而像是老貓,兵房小小縣崖,如何養兵?各個都如同細狗,撈不到油水,也沒有上升之機。
牛聰聰的舅姥爺掌管刑房,便管刑訟,監牢,地位其實很大,衙役捕快雖不歸他管,但也是很有地位的。
他見着牛聰聰跑了過來,先是笑,然後假裝呵斥:「這縣衙可是你隨便可以進來的麼?」
「舅姥爺!我要報官啊!」
這刑獄姓張,叫張立文,是小胖墩娘親的舅舅,外婆的弟弟,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眉心一道豎條紋溝壑,蓄着鬍鬚,眼神凌厲,看起來有些「鐵面無私」的模樣。
「你報官?難道你家出了事?」張刑吏面色大變。
牛聰聰道:「不是,是邪教,我們發現了邪教蹤跡!造反的邪教!」
「慎言!」張刑吏堵住牛聰聰的嘴:「什麼情況,你細細跟我講來?」
牛聰聰便將路上便想好的詞說了一遍,就是十年同窗忽然死了,接着又活過來,他去看望,才知曉有個這麼邪教害人,他省去修法的事情,只講兩人查覓了蹤跡,發現了一處害人祭祀之所,又將劉穩婆將小孩剁成餡料做成吃的給別人吃的事情
張刑吏道:「吃人倒算不得什麼,只是為何伱那同學不來親告,反而你來?」
「因為你是我舅姥爺啊!」牛聰聰道:「自然是我來找你的關係啦。」
張刑吏無語了,旋即道:「你倒是大膽,敢去查邪教,是個什麼邪教你知道麼?」
「好像叫什麼長生教。」
「什麼?」張刑吏縮了身子:「我惹他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