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池縣。
天邊泛起了一絲白光。
縣城門口的屍體下,站着一個人。
他全身都被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
伸出一隻乾枯的手,而他的手裏是一枚靈鏡司的問鏡。
手指緩慢地在問鏡上寫下了一個名字:【鄭涯】
仰起頭,他看着搖晃在縣城門口的那具屍體,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問鏡出現了一行字。
【三日之內殺之,定不辱命。】
晉州太原府。
靈鏡司署,衙口。
衙口並不在總署之內,日常辦公也沒什麼太大的聯繫。
此時,衙口司職最大的郡守趙峰正端坐在正堂,眯着互相打架的眼睛,喝了一口護衛端來的熱茶,壓住了宿醉的酒氣。
招了招手:「怎麼回事兒啊?一大早。」
值守的靈徒走了過來,恭敬地拜禮:「大人,陳放回來了。」
趙峰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是蒼蠅鑽到了耳朵里,反手用小指在耳蝸里旋了三圈兒,將黃泥彈飛出去,「蠢驢,直接壓去總署戒律堂。」
那靈徒眼觀鼻鼻觀口原地不動,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
趙峰打了個酒嗝,擺了擺手打散氣味:「怎麼?現在本官和你說話還要配個翻譯?」
靈徒撓了撓頭,「不是啊大人,是他說完成了俠臨貼,要親自和您匯報。」
趙峰面色一冷。
陳放為人憨厚老實,平日裏怎麼欺負都打不出一個屁來,若非是僥倖入靈,被上一任朝廷一黨的郡守收編入內,現在估計早被趙峰驅逐出去了。
「嘶」
趙峰臉上變換了三個表情,「這傢伙好像從來不會吹噓說謊是吧?」
靈徒嘿嘿笑着:「陳放是個呆子,您知道的。」
趙峰點點頭,「叫進來吧。」
靈徒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進來了四個人。
趙峰眯着眼睛看去,這四個人里只有兩個人是站着的,陳放背上背着一個,許蘭薇的背上還背着一個。
這兩個人在幹嘛?睡覺?
郡守的火氣立刻騰得起來了。
老子都醒了,你他媽的還睡覺?
直接怒罵道:「陳放,你他娘的規矩都不懂了?死人就該去林園!」
陳放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大人,此人還未死」
趙峰滿臉厭惡,懶得和他爭辯,「你完成了什麼俠臨貼?本官可告訴你,靈鏡司向來都是只認規矩,不認什麼資歷人情的,說到底就是四個字,賞罰分明。」
陳放躬身道:「卑職知道。」
趙峰看陳放還賴在那裏不走,當即下了令:「不管你完成了什麼俠臨貼,神池縣的俠臨貼才是規矩,本官定的規矩,明白了嗎?別隨便找個藉口就想糊弄本官,自己帶着這幫烏合之眾去總署戒律堂。」
陳放滿臉通紅。
許蘭薇哪兒見過這個架勢,當即說道:「大人,我們已經完成了神池縣的俠臨貼!」
趙峰皺起了眉,「你是什麼玩意?」
許蘭薇硬着臉:「在下是陳大哥剛剛招收來的靈徒,還未正式進入靈鏡司。」
「還未正式進入靈鏡司?」
趙峰似乎找到了話柄里的漏洞,笑着道:「來人。」
門外的靈徒魚貫而入,有些人看到是陳放,抓着棍子的手竟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看來他是常客了。
「此三人擅闖靈鏡司,拿下。」
刀槍棍棒同時招呼上來,陳放似乎已經見怪不怪,麻利地將背上的陳彥州放在一旁,低聲道:「同僚們,小心點,他還只是個孩子。」
幾個同僚根本沒有去管地上的陳彥州,一把扯住陳放,一個靈徒仰頭問道:「大人,主使打多少?」
趙峰抿了口茶,「都是袍澤,當然一視同仁,一人二十。」
這邊說着話,那邊的許蘭薇剛剛放下陳放,便有七八隻手胡亂地摸向她的身體,少女驚叫着躲開,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