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
蕭暖卿只覺得自己大腦忽然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她身子劇烈顫抖着,連着聲音都在打顫,「你胡說!我不信你所言,你讓陸千昱出來!」
「省省吧!」連翹冷聲呵斥,「就是因為你那個該死的爹,害我今日的婚事都沒成,我告訴你,阿兄今日殺了很多人,累壞了,眼下正在休息,你莫要叨擾他!快走!」
連翹以一副主人家的姿態驅趕着蕭暖卿。
可,蕭暖卿卻執拗地站在原地,「你少在我跟前說這些,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讓陸千昱出來,我要聽他說!」
「都讓你省省了!」連翹冷聲呵斥,「是阿兄讓我守在這兒攔着你的,他不想見你聽懂了嗎?」
蕭暖卿不理會兒連翹的話,只衝着屋內喊,「陸千昱,你出來!」
「住嘴!」連翹眉心緊擰,「再喊我就毒啞了你!」
「陸千昱!」蕭暖卿絲毫不管連翹說什麼。
此時此刻,她只想見到陸千昱,只想聽陸千昱親口說,她爹明日就會被問斬。
說他昨日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作數!
可,連翹卻是說到做到的,趁着蕭暖卿呼喊之際,一顆丸子被塞進了她嘴裏,不等蕭暖卿反應過來,那丸子居然就已經融化在口中了。
下一瞬,蕭暖卿想喊,卻發覺自己竟然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了!
連翹當真毒啞了她!
眼看着蕭暖卿捂着自己的喉嚨,連翹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重,「我可是警告過你的!」說罷,便是看向不遠處的幾名小廝,「攔着他,若是吵到了你們大人,要你們的狗命!」
說罷,便是轉身入了屋去。
蕭暖卿想要上前抓着連翹,可忽然間,她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正緊緊盯着自己。
她順着那道目光看去,就見那半開的窗戶後面,陸千昱黑沉的眸子與她對視。
她心下一擰,當即就要朝着他喊些什麼。
可,她發不出聲音,而陸千昱也順勢關上了窗子,徹底隔絕了她的視線。
為什麼?
蕭暖卿想不明白,他昨日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呀!
是不是她又誤會了什麼?
就如同她誤會德貴妃的死是他告密的一般?
她不敢確定,所以她要找他問清楚。
可,他為什麼不回答她呀!
只要他說一句,她就信他啊!
陸千昱!你說話啊!
蕭暖卿張着嘴,拼命喊着,可怎麼也喊不出聲音來。
而屋內,連翹給陸千昱倒了一杯水,眼看着陸千昱面色不善,便道,「我可沒真毒啞她,八個時辰之後她就能說話了。」
陸千昱結果杯盞,淡淡嗯了一聲,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見狀,連翹忍不住打量起陸千昱,企圖在他臉上看到些什麼。
可,陸千昱那一雙眸子波瀾不驚,便是那常年板着的臉上也看不出半點異樣的情緒。
只是她心中仍舊滿是疑惑,「阿兄今日當真將逃獄的抓起來了?那可是姐姐的爹爹。」
「又如何?」陸千昱淡淡開口,語氣盡顯涼薄,「陸某乃錦衣衛指揮使,抓捕逃獄的罪犯乃是陸某的職責。」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若是明日當真被問斬,您往後又該如何同姐姐相處?」
連翹這樣問的時候,時刻關注着陸千昱的表情,似是半點都不放過他可能會有的一點點異樣。
但,陸千昱只是勾起了嘴角,以一種極其譏諷的眼神看向連翹,「我在乎?」
連翹愣在了原地。
她一直以為,陸千昱是在乎蕭暖卿的,可眼下陸千昱的神情跟語氣,真讓她開始懷疑起這一點來。
看着陸千昱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連翹又忍不住轉頭看向了窗外。
院子裏,女人還在掙扎着,雖然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卻仿佛能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似的。
「真是可憐。」連翹故意說道,「自己的夫君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爹爹,明日過後只怕是要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