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綿袖子下的手指緊握成拳,內心有一股很大的衝動想要動手。但礙於謝離在馬車上,她不能露餡,便只得用力甩開男人的觸碰。
「你別碰我!」
男人被甩得往後退了幾步,火氣當即就燒得更旺了:「我他媽今天還就碰你了!我不僅碰你,我還要打你呢!」
說着,粗厚的手掌一揚,照着宋未綿的臉蛋就要狠狠扇下來!
宋未綿瞪大了眼睛,腦子裏已經想好了閃躲的方向,卻見男人的手掌落到半空中時,忽然一頓——
一隻橫空而來的玉白修長的大手緊緊捏住了男人的手腕,大手的主人同時出聲:「你打一個試試?」
「啊!」男人吃痛,震驚的看着眼前勁瘦的男子。男子看着斯文,可力氣卻很大,只是輕輕一握,就讓他的手腕像是要斷掉了一樣疼。
但他不服輸,胡茬亂長的嘴巴一咧,就要對男子破口大罵:「你他……」
然而罵話才剛剛出口,他就猝然看見眼前的男子抬起了眼。那雙眼俊美異常,唯一可惜的是,右眼的眼珠子長成了駭人的血紅色。
「血紅色眼珠……」男人神情一頓,緊接着猛然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
「國、國師大人……「男人囂張的氣焰盡數萎靡,看着謝離的眼睛害怕得身體直發抖。
謝離輕輕的鬆開他的手腕,嫌惡的在袖子上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目光沒什麼溫度的望着他。
男人哆哆嗦嗦的後退兩步,隨即趕忙朝着謝離跪下:「草、草民見過國師大人。」
「國師大人……」
周圍的人一聽,也跟着紛紛下跪:「草民見過國師大人!」
謝離輕飄飄的道:「都起來吧,但是你——』他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男人:「除外。」
「啊……」男人惶恐至極,把頭低得死死的。
宋未綿有些訝異的看了謝離一眼,然後疾步上前,插着雙手問:「你為什麼要打她!」
男人顫顫巍巍的抬頭看着宋未綿,再沒了剛剛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她、她是我媳婦,我打她天經地義。」
宋未綿:「……」
她被這話氣壞了,抬腳照着男人的膝蓋就是狠狠一踹:「胡說八道!媳婦是個人,你憑什麼理直氣壯地打她?你還是人嗎?」
男人不服氣的很,但又不敢忤逆宋未綿,只能咬着聲音嘀咕:「怎麼不能?我要賭錢,叫她去給我借點錢都借不到,沒用的東西,誰家媳婦像她一樣沒用?我打死她都是活該的……」
「你說什麼?」宋未綿又踹了他一腳:「你賭錢你還有理了?她為什麼要為你一個賭鬼借錢?」
男人:「我賭錢還不是為了掙錢,如果我贏了,我就有花不完的錢,到時候享福的還不是她?她現在給我借點錢怎麼了?」
「你掙錢,你能掙個什麼錢?」見有人幫忙,婦女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一瘸一拐的在引玉的攙扶下走出來,聲淚俱下的指控男人:「你賭了三年,就輸了三年,家裏的錢,我爹娘的錢都給你輸光了!你能贏什麼錢啊?」
男人「哼」一聲:「我現在沒贏,只是因為沒到時間,你個死娘們懂什麼?」
「我不懂?我看是你走火入魔了!」婦人的臉上都是絕望:「三年了,你把咱們家的家底都輸光了,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孩子在家裏,餓得一直哭,你還要搶我賣菜的錢去賭,我不給,你就當街打我,你真的不是人!」
男人沒話反駁,只是把臉別到一邊,絲毫不知錯。
婦人無助的搖着頭:「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人啊!我當初真是眼瞎了!」
「他經常打你嗎?」宋未綿扶住婦人搖搖欲墜的身體,痛心的問。
婦人點頭:「經常打,喝了酒要打,賭錢賭輸了要打,沒錢去賭要打,有錢去賭但錢不夠還要打。這三年,我都感覺要被他打死了。」
宋未綿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手帕,不嫌棄的為婦人擦着眼淚:「為何不和離?」
婦人:「離不了,我生了個女兒,官府不會給我離的。再加上我爹覺得,被休棄的女人很丟臉,便不允許我離。」
第四十九章:救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