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藻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劉海好長。
他捻了捻垂到眼前的髮絲,心想這是多久沒剪過,都快看不清前面了。
撥開劉海,視線清晰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周圍,輕輕咂了下舌,老地方老熟人,很好,他又穿回來了。
如果有這樣一個問題,「三次都穿到同一本書里是怎樣一種體驗」,江藻想自己一定是答題的不二人選。
上一秒還在學生的怨念里拖堂,下一秒就穿進曾經穿過兩次的書里,江藻苦中作樂地想這大概是對他大學還拖堂的報應,以後不捲了,放他回去吧。
當然,這樣的保證沒有任何用處,一分鐘過去,江藻還穩穩噹噹地坐在宴會廳角落的冷板凳上。
撇了下嘴,江藻伸手端起面前的杯子,裏面是茶水,和宴會的氛圍格格不入。他倒也沒想融入,反正他只是個不討喜的炮灰嘛。
江藻喝了口茶,有陣子沒回來了,他得回顧一下前情。
這是本真假少爺文學,他穿的角色是裏面的真少爺。本該出生即巔峰的真少爺因為被抱錯,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都過得很清貧,再加上養父母忙於生計缺乏對他的關愛,致使他的性格陰沉木訥,不討人喜歡,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學習。
直到初三那年,真少爺被親生父母認了回去,認祖歸宗的同時,他也見到了另一個被抱錯的孩子,這本書的主角,假少爺林然。這位假少爺可幸運得多,他在林家備受寵愛地長大,要星星給月亮,本人也爭氣,拉得一手好琴,是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子。因為是一手養大的孩子,林家夫婦沒捨得讓假少爺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受苦,便也養在了身邊。
兩個不同環境成長起來的孩子,分開看還不覺得有差,放在一起簡直是雲泥之別,假少爺開朗大方,和誰都能打成一片,而真少爺眼界淺格局小,除了學習一無是處,初時林家夫婦還能憑着愧疚與憐愛無視這些缺點,時間久了,難免心生厭煩。林家在這京市怎麼也是一方豪門,繼承人如此拿不出手他們也感到丟臉,漸漸的,便不待見起親生兒子,把心思全放到深得他們心意的養子身上。
察覺到父母態度的真少爺為了得到父母的認可更加努力學習,只可惜在林家夫婦看來,他是個只會埋頭做題的書呆子,與他們格格不入,於是更加不喜。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下,真少爺愈發陰鬱、孤僻。
江藻抬手揉了揉額頭,自嘲一笑,這些還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第一次穿書時,對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江藻只感受到原主那強烈的學習欲望,頓時產生一種遇到同道之人的惺惺相惜感,於是秉持着知音難覓的想法,他決定替原主卷了!
就這麼卷生卷死了三年,江藻自信滿滿一定能拿個狀元回來,結果就在高考前一天,他回到了現實。
努力未得收穫,江藻無能狂怒,但怒完也只能就此作罷,收拾心情填報志願,他還要讀大學呢,哪有空糾結這些小事。
就在他快把這次離奇經歷遺忘的時候,第二次穿書來得猝不及防。
時間推進到三年後,原主已經大三,正在準備研究生考試,剛好江藻現實里也在為考研做準備,想着在哪學不是學,那就接着卷唄。
卷生卷死又一年,江藻再次在考研前一天穿了回去。
這一次江藻的情緒很穩定,他先是從容上了考場,研究生考試結束才回去搜出原書,耐着性子從頭翻到尾,看完之後,江藻只有一個想法:好嘛,原來他只是個學習工具人。
江藻其實有預感還會有第三次穿書,畢竟有一有二就有三,如今這第三次如期而至,他也不意外,還真讓他猜對了,這次原主要參加三個月後的國考,所以他又穿來了。
不過那又怎樣呢?江藻輕輕笑了下,反正他早做好了準備,這一次他是不可能乖乖做工具人了。
至於劇情,誰愛走誰走,他不奉陪。
「江藻。」
溫潤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藻扭頭,笑得很好看的青年朝他走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坐着?」
對方的樣子和記憶中的有些許偏差,但總體沒怎麼改變,因此江藻不費什麼勁就認出了他,假少爺林然。
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