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趙知命說到:「趙家歷代都是堅定的保皇派,我們只忠誠於皇帝。」
「皇帝說什麼,我們趙家就做什麼」
聽到這兒,趙思農幽幽說道:「所以命兒,你的選擇是依舊效忠於陛下?」
出乎意料的是,趙知命搖了搖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知命模稜兩可的態度,讓趙思農眉頭微皺。
「惡來,說說你的看法。」趙思農點了趙惡來的名字。
趙惡來這才回過神來。
他緩緩說道:「父親,不知道這兩年你有沒有去南方看過?」
「南方號稱是經常的魚米之鄉,盛產糧食,乃絕佳的富裕之地!」
趙思農點頭。
江南水鄉,的確是個好地方。
「孩兒去過。」
「但是——並不如傳說所說,經濟繁榮,百姓安康。」
趙惡來眼神里透着冷冽的寒芒:「安康的是那些世家,那些貴族!」
「他們掌控着所有的田地,百姓們只是替他們賺錢的奴隸!」
「世家貴族們夜夜笙歌,百姓們卻連飯都吃不飽,連根燭火都不敢點」
趙思農眉頭緊鎖。
趙惡來所說,屬實
趙知命看向趙惡來,眼神閃爍。
趙惡來站起身來,大聲說道:「父親,大哥。」
「你們又去過北方嗎?」
趙知命的眉頭也皺了下來。
北方,他去過
「那裏匪患無數,常年收成不好,但徵收的糧稅卻是一年比一年多!」
「餓殍遍地,橫屍荒野!甚至,甚至是易子而食!」趙惡來憤怒的說道。
「那些貪官污吏們趴在百姓的身上吸血,根本不給百姓活路啊!」
趙思農的臉色顯得有些沉重。
趙惡來沒有停止:「就是再這樣的局勢之下,靖朝之外還有鐵勒,北戎這兩個勁敵。南方的南蠻有大一統的趨勢,一旦南蠻一統,那下一步就是把刀刃指向我們靖朝!」
「周邊諸多如高靈,明川等列國對靖朝何嘗不是虎視眈眈?」
「父親,這還只是靖朝外面的敵人!」
趙惡來指着一個方向,凝聲說道:「在內,還有寧王和燕王兩個強大的諸王覬覦着皇位!」
「沈家在爭奪朝權,諸侯世家在瓜分地盤」
「父親,你覺得在如今這等風雨飄搖的時刻小皇帝他能撐得起靖朝的這片江山嗎?」
趙惡來看着趙思農,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書房裏寂靜無聲。
「唉!」
許久之後,趙思農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趙知命開口說道:「小皇帝的確還不錯,為政非常刻苦,而且一有時間就在學習。」
「如果給他時間成長的話,不可否認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但問題就是現在的靖朝沒有時間等他成長起來了。」
「父親,我的想法和惡來是一樣的。」
趙思農聽明白了。
他兩個兒子的意思就是,趙家可以繼續效忠皇權,但那樣的話,靖朝很有可能會陷入更深的漩渦。
趙思農揉了揉腦袋:「可是徐策他不是皇帝啊!」
趙知命和趙惡來都沒有開口。
是的,徐策不是皇帝所以趙家在做決定的時候就需要考慮到一些後果。
就比如,趙家選了徐策,那麼肯定就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尤其是小皇帝現在才十五歲!
他在位的時間還會很長很長。
要是他們趙家因此被小皇帝給記恨上,那以後他們趙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父子三人坐在書房裏,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過後,趙思農說道:「如果我們選了徐策會怎麼樣?」
趙知命說到:「徐策擁有三十萬大軍,這支軍隊是目前靖朝最強大的軍隊。」
「就算小皇帝最後心生記恨,也要顧忌一二。」
「如果選徐策的話,只要徐策不死,小皇帝都不敢對我們趙家動手的。」
趙惡來沉聲說道:「全力輔佐徐策,可以平定北戎之亂,繼而整治諸王侯,查處天下貪官污吏,發展國力!」
趙思農聽了,緊閉雙眼,躺在椅子上:
「那就這麼做吧!」
王府外,趙曼婉上了馬車。
「血徒,你幫我約一下這份名單上的人。」趙曼婉遞出一張名單。
名單上面記載着京城各大官員的嫡系後代。
血徒接過名單,然後說道:「王妃,趙家什麼態度?」
趙曼婉黛眉微皺:「趙家歷來都是主張保皇,如今讓他們反過來追隨王爺。只怕」
從剛才他父親和兩個兄長的態度來看,趙家的似乎還有顧忌。
血徒問道:「王妃也不必憂慮,趙家有所顧忌也是正常的。」
「必定一旦選擇了王爺,很有可能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徐策出發前把血徒留下了,說是讓他保護好趙曼婉的安全。
「那這份名單上的人,屬下該以什麼樣的名義去請呢?」血徒問道。
趙曼婉回答道:「就以詩會為由吧。」
血徒聞言:「好的。」
靖朝是當今天下最強大的王朝,底蘊深厚。
詩詞歌賦的風氣也相當濃厚。
文人墨客們每隔三五日就會舉辦一次以文會友的宴會,各自拿出自己準備已久的詩詞,念出來評個高下。
趙曼婉在未曾出嫁的時候也是京城中少有的才女,以詩會為由,倒也正常。
夜幕降臨。
三十萬大軍行至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中。
「王爺,我們已經走了一百里地。現在天也快黑了,不去就在這裏安營紮寨吧。」
蘇良翰對着徐策說道。
徐策看了看四周,點頭道:「可以。」
於是三十萬大軍各自為營,開始搭建帳篷生火做飯。
徐策和三大軍的將領們圍在一堆火旁邊坐下。
「王爺,不得不說長孫先生修的水泥路可真好啊,這一天就走一百多里路簡直輕輕鬆鬆啊!」梁武魁大笑着說道。
蕭玦眼裏閃着異樣的光芒,問道:「王爺,那水泥修建的路這麼堅硬,那要是用它來修建城牆,那豈不是堅不可摧了?」
徐策笑着說道:「等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