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膽兒只是單純地要臉面,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他向來都是不屑做的。
他寧願讓別人笑話他沒管好媳婦,也不能自己跳出來做這等不佔理的事。
「哥,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年前我這不是病了一場嘛,孩子他娘這是心疼我,想給我弄點兒好的補補,可是咱們鄉下人一年到頭也就那麼點兒出息,能有啥辦法?」
許大膽兒這麼哭喪着臉一解釋,倒好像是幫劉穗子洗白了。
不少男人們還覺得許大膽兒能有一個這麼顧着他的媳婦挺不賴的,就是看着嚇人了些。
族長可不是吃素的,以為這麼兩句就能揭過去了?
「閉嘴吧你!從你生病到現在都多長時間了?再說,你那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喝酒喝多了,補啥補?咱們是鄉下人,收入是不比工人,那又咋的?那就能不要臉面了?
咱們這可是許家村,整個村子都姓許的!出你家這麼一戶上門來撒潑耍賴的,壞的可是咱們全村子的名聲,到時候家家戶戶還娶不娶媳婦,嫁不嫁閨女了?」
族長冷着臉環視一圈,這狠話一放出來,大家立馬都老實了。
這年頭,名聲可太重要了。
而且許家村的確都姓許,到時候外村人可不管是哪家出的事兒,畢竟許家村幾乎是家家都連着親戚呢,到時候壞名聲指定會影響到自己家。
「行了,都散了吧。時候不早了,大朋也該回市了。大家都是同宗同族的,你們說說這些年,有啥過不去的難關,人家大朋沒給咱們想法子?這人吶,不能太貪心了!」
族長這麼一說,好些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的乾脆就耷拉着腦袋裝鵪鶉。
都知道族長說的是實話,這些年大朋的確是沒少幫襯村子裏。
村里人就只是種地,早些年還能養些牲畜,可是這幾年田裏產出少,人還吃不飽呢,哪裏還有糧食再去餵豬?
所以這些年村子裏就只能指望着那些地了。
因為沒有別的來錢的路子,所以他們鄉下人最缺的其實不是錢,而是各種票。
這就顯出有人在外頭上班的好處了。
許家村有在鎮上當工人的,也有在縣裏當工人的,但是能在市里當工人的,目前為止就許大朋一個。
這些年許大朋每年都會幫着換回來一些布票、糖票、肉票啥的。
這都是鄉下人最緊缺的東西。
畢竟許大朋能力有限,換回來的票,人家也只是象徵性地收那麼一點糧食,直接都給了村子裏。
就沖這個,他們大傢伙也不能得罪了許大朋。
到了,許大膽兒一家也沒能得了啥好處。
許老憨給他們一家子送到鎮上,然後再坐車到縣裏倒車。
許老憨和許劉氏一直等着看到他們都上了車,這才往回趕。
許劉氏一瞧有個打着補丁的綠書包給落在車上了,嚇一跳:「壞了,娃忘東西了!」
許老憨也急了,可是這會兒公交車早開出去沒影兒了。
許劉氏想了想:「車來的時候,是如意最後一個上的車,這東西應該是她落下的,咋辦?」
許老憨讓她把包打開看了看,如果是書本啥的,那指定得給送回去。
可是打開才發現,這裏面竟然都是些吃食。
「這,這是槽子糕?」
槽子糕可是金貴東西,聽說這點心裏頭不僅有白面、雞蛋,還有油呢!
「咋這多呢?」
兩個牛皮紙包,一個裏面包的槽子糕,許劉氏數了數,總共六塊。
還有一個裏面包的是餅乾,這個就多了,估摸着得有兩斤。
許老憨湊上前聞了聞:「一股雞蛋香!」
許劉氏瞪他一眼:「這都是好東西!不過如意咋把東西都給落下了?」
許老憨又讓她找了找,從裏面翻出來一袋奶粉,還有一張紙條。
許老憨不識字,但是許劉氏認識,雖然寫字不太行,但是認字還可以。
「這是如意故意放的,說她前陣子被一個同學傷了頭,人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