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小蟲!快出來。」
有些憨厚的小男孩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大門。
門外七八個歲數相仿的少年見到了他,立刻都歡喜了起來。
一個眉清目秀,衣衫也頗整潔的少年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最近村子裏來了好多外人,都在打聽山中的那座石碑,我們想了一個賺錢的法子,你快來跟我們一起。」
小蟲官名叫做王沖!
因為沖蟲同音,故而被村中的小夥伴呼為小蟲,是個頗有親近之意的暱稱。
小蟲憨厚的臉上打了個撲愣,呆呆的問道:「你們有什麼賺錢的法子就去做唄!幹嘛非要叫上我?你們都知道我娘親管的嚴,不可能跟你們一起玩鬧。」
幾個少年頓時都嬉笑起來,不住的擠眉弄眼,還是那個眉清目秀的的少年搶先說道:「我們不要你偷跑出來,只要你把那座石碑在什麼地方畫成地圖,我們拿去賣給那些外來的人,也不費什麼事兒。」
小蟲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知道什麼石碑。你們想要賺錢就去,娘要我背文章,沒空陪你們玩耍,先回去了。」
小蟲揮了揮手,縮回了自家大門內,幾個少年面面相覷都沒了主意,一起望向着眉清目秀的少年。
眉清目秀的少年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招了招手,把大家聚攏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當初那個白鬍子老爺爺,把我們帶去山裏看那座石碑,現在我們都記不得進去的路了,但小蟲有過目不忘之能,他一定記得。」
有個身材高壯的少年忍不住問道:「小蟲不肯,你難道還有什麼辦法?再說,我們都不記得了,他也未必就能記得。」
眉清目秀的少年惱怒的叫道:「那些人在村子裏宣稱,願意出幾百兩銀子請人帶路,你知道幾百兩銀子是多少錢?你們家十輩子都積攢不起來,足以買下我們大半個村子。」
高壯的少年登時不吭聲了,訕訕的問道:「我們該怎麼辦?葉九兒你鬼點子多,快想個主意,我們好去弄那些外來人的銀子。」
葉九兒思忖了一陣,猛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有辦法了,你們先跟我來。」
這些少年呼啦啦,轉眼就走的沒了影子,小蟲家門前又復冷落下來。
小蟲微微支着耳朵,聽得外面的人都走了,也不禁有些神思散逸。他本來就生的有些憨厚,神思不屬之時,更是有幾分呆頭呆腦。
「那個白鬍子老爺爺,把村子裏的少年都帶去了大山中,讓我們去讀那些碑文。那些碑文真古怪,居然都不是現在的文字,大家一個也不識得。白鬍子老爺爺見我們都不識得石碑上的文字,就惱怒了,想要殺了我們,後來也不知什麼原因,把大家都放了回來。」
小蟲的手忽然抖了起來,一股寒意生自心底,從骨頭裏迸發出來深深的恐懼。
當時大家生死懸與一瞬,危險的緊,他不明白為何同村的孩童,回來後都不記得當時的事兒了?
所以小蟲再也不想沾染這事兒,寧可藉口讀書,婉拒了村中小夥伴。
他懨懨的回到自家書房,坐在了平日讀書的書桌前。書桌上有三十六頁宣紙,每一張都用蠅頭小楷寫滿了古怪的文字。小蟲仗着過目不忘的本事,生生把那日所觀碑文的樣子都記住了,回家後默寫了出來。
這件事兒,他跟誰也沒有說起。
望着這幾十張宣紙,小蟲楞然發呆了一刻,他已經反覆看了好多遍,也找了家中的古書來對照,仍舊一個字也辨識不出來。
這些文字看的久了,隱隱有一種蠱惑心神的力量,十分之古怪。
小蟲聽得房門外有腳步的聲音,連忙把默寫的碑文丟入火盆,做出認真讀書的樣子。
過不多時,王沖的母親娉娉婷婷走了出來。
他母親雖然相貌醜陋,但風姿頗佳,一舉一動都有大家風範,看見兒子努力讀書,也覺心下安慰。
王沖的母親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少女時以詩書聞名鄉里,只因為形貌醜陋,雖然嫁給了讀書人家,丈夫也是科舉出身,從縣令一路做到了侍郎,夫妻間卻頗不和睦。
生了兒子之後,因為丈夫屢次納妾,也少來他房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