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哲在渠都都牛逼哄哄的,在輕海本地時,囂張程度可想而知,他起初沒將藺市來的徐景歌放在眼裏,既然要開戰,那麼就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之後龐哲在一次酒會上對徐景歌的助理動手動腳,看到徐景歌陰沉的臉色,還笑得十分挑釁。
結果可想而知。
要不是龐家幾個老的出面求情,徐景歌能給他腦袋擰了。
放人可以,同時也給龐哲說了,以後有多遠滾多遠。
誰曾想今天撞槍口了。
龐哲可能是真慌了,還給沈連遞求救信號。
沈連眨眨眼,不是兄弟你不長腦子啊?片場那些爛事暫且不提,對黃佳燦動手的賬還沒清算呢,徐景歌能收拾的,他為什麼要阻攔?
但也鬧不了很大,畢竟常清在,徐景歌在他面前永遠一副沒心沒肺沒手段的樣子。
龐哲最後被拖走,徐景歌問沈連:「電話打了沒?讓楚易瀾快些,我餓了。」
「他回我信息了,可能還要十分鐘。」沈連說着看向門外:「他什麼下場?」
「我家保鏢除了扇人嘴巴子也不會別的。」徐景歌說的謙卑。
沈連:「」
楚易瀾到的時候熱菜正好全部上齊,他抬手按住沈連的肩膀,坐下的同時輕輕揉捏了兩下,「沒等太久吧?」
徐景歌:「我差點餓死。」
楚易瀾:「你不重要。」
「」
楚易瀾看向常清,兩人微微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沈連簡單說了下龐哲的事情,楚易瀾聽完接道:「不行讓你的人去聶盛手底下多學學。」
徐景歌有時候真心覺得,跟楚易瀾比起來,自己像個菩薩。
「在渠都待兩天還是回藺市?」楚易瀾問。
「事情辦完了,住今天一晚就回去。」徐景歌說着擺擺手:「你不用擔心我們,酒店我都訂好了,人家隔音效果賊好。」
常清:「」
楚易瀾頓了頓:「不用說那麼仔細。」
常清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徐景歌連日工作,兩人都累,吃完飯就走了。
楚易瀾則問沈連:「這個點了,去看落日嗎?」
沈連:「去!」
兩人去不了什麼網紅打卡點,就近挑了一處人少的山,因為晨起有人鍛煉,早些年石子路平鋪而上,現下沒什麼人,楚易瀾牽着沈連,不用刻意躲避誰。
山頭不高,二十分鐘左右。
從半山腰看的時候落日幾乎完全沉入地平線,只剩一個角,但是站在山頂,殘陽如血,紅霞漫天,偶有飛鳥掠過,別有一番靜謐悲壯。
沈連側目,能看到楚易瀾的黑瞳深處,是寬闊廣袤的鬆弛。
這一年來不管是賞景還是遊玩,大部分都是楚易瀾主動提出,他不是為了完成什麼任務,而是有了享受這個世界的能力。
兩人並排坐在山頭上,直至天黑。
路上沈連還在感嘆:「這山里蚊子咬人真疼。」
楚易瀾輕笑。
到家後兩人前後洗完澡,楚易瀾就陪着沈連看電影,看到一半沈連就睡着了,楚易瀾關了電腦,照顧他躺好。
楚易瀾原本也打算睡的,但他看到了手機上的一條未接,立刻披上衣服去了露台。
電話撥過去,響了一下就接了。
「楚總。」
楚易瀾:「你說。」
「病人剛剛心臟驟停,我這才聯繫您。」
楚易瀾:「聽你的意思,沒死?」
「對,搶救過來了。」對方小心翼翼,似乎在等待楚易瀾的下一個指示。
楚易瀾長久的沒說話。
當年仇恨滂沱,最深的時候他跪在母親跟外公墓前,承諾着要將楚常戚抽筋扒皮,放血於此,可自從將楚常戚帶回渠都,楚易瀾再也沒動過這種念頭,不為什麼,說到底,他擔心母親跟外公會怪他。
怪他時隔多年,都到了地下,還要來髒他們的眼睛。
沈連當時心臟病發作,卻還要堅持讓孫秉赫關上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