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城腳行的宅子後院,王一與遠道而來的左若童在後院的石桌上坐着,一旁則是端着泡好的茶水,托着茶盤,輕移蓮步,朝着他們走過來的小姑娘。
低着頭,一雙眼睛又時不時偷瞄着泰然處之的左若童。
「少東家,仙人,茶···」
茶盤放下,話語細如蚊吶,那般小女兒姿態是讓王一聽着只想搖頭哂笑,左若童這一把年紀了,此時也覺得有些尷尬,赤着的雙腳在鵝卵石鋪的地面上隱隱有所動作。
「好啦,找個地方躲起來跟其他人慢慢看,哪有站在兩個大男人面前這樣看的。」
被王一捅破心中想法,小姑娘也是用托盤捂臉,快步跑開。但也跟王一說的那樣,在遠處與其他夥伴扎堆,眼睛朝着左若童這位大盈仙人瞄着,一旁的夥伴還在那時不時問着近距離看左若童是個什麼感覺。
「左門長,還請見諒。」
「記得。」
「左門長,我沒想到您對我這麼上心,甚至還把龍虎山都牽扯了進來,但我的回答還是跟當年一樣,不能說。」
「既然來了,知你緣由,總得見個始終我才安心。」
「這四字批語,是我讓似沖連夜趕往龍虎山,請天師起卦占卜的。龍虎山的卜算一道雖不及武侯奇門,術字門,但若是只卜算國運,倒也夠用。據似沖的來信,天師壓根沒算到國運,因為在內景當中,關於國運一塊纏繞了太多因果,按照天師當時的說法,就是把天下所有精通卜算的術士都算上,也無法衝破。他就取了個巧,不算國運,算形勢,結果就得到這四個字,僅僅是這四個字,就讓天師幾乎元氣大傷。」
王一剛想開口,左若童也對其擺手。
「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會讓他們覺得我確實有所求?」
只是就在人家碰了一鼻子灰準備提着禮物走時,這幫日本異人提來的禮物又被留下了。
而另一手,就是那個被自己展現過手段的上海灘大亨杜老闆了,當時自己確實可殺他,但就像自己給他的忠告那樣,你這個青幫頭子杜老闆,本質上就是個黑社會,是個夜壺,你沒了,人家再換一個就完事了,畢竟光頭要的只是個能聽話辦事的,是不是你不重要。
「不急,一切都等你沒有過這一關再說,我且問你,你知道這一關具體的到來時間嗎。」
見王一搖頭,左若童也從懷裏拿出似沖從龍虎山靠張靜清占卜得來的四字批語。映着千年變局的四字批語一放在桌上,王一在看到時也確實出現了一瞬的氣息紊亂,就這一瞬,也讓左若童明白了過來。
王一剛才的反應騙不了左若童,或者說,因為王一這個反應,左若童更明白王一這次閉關真是為了迎接那隨時可能降下的因果反噬。
「我當時問你,你為何確定你所做的事就一定是對的,伱當時給我的回答是我知道。」
「左門長,您說的在理,是我想當然了,只是這一關只能我自己過。若您真要這般與我掰扯,那就請您莫要做多餘之事,讓我自己過這一關,過了皆大歡喜,若是不成,還請左門長憐惜自身,庇護我這宅子裏這些人一二,再將我託付之物送到需要它的人手裏。」
而在這樣的時間裏,民國十六年的三月過去了。
那位在上海灘遇見的李強,絕對是當時在上海灘組織里的中堅人物,他已經給他透露了消息,以那位的聰明才智,應該能察覺到此時藏在上海灘平靜局勢之下的滿滿惡意。
「明白了,那接下來這段日子就拜託左門長幫忙處理下我這邊的事務了。」
而對於這些自稱為晚輩上門的日本異人,左若童只對梁挺明知故問了一句,『當時王一是怎麼做的?』
「知曉,百密一疏,確實沒想到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抬手一拍,這印着四字批語的布條化作粉末飄散,拼都拼不回來的那種。
尤其是那個光頭,這老壞種現在可是憋着壞,磨着刀,就等個合適的理由,合適的藉口就準備發難了。
像三一門這種玄門,而且修的還是那種在外人,在自己門人看來都能通天的玄功,左若童的駐顏有術更是在中華異人圈裏家喻戶曉。這樣一位一代宗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