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不是聶岑,對方滿含歉意的娓娓道來一個發生在別人身上是故事,而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是事故的可怕噩夢。
白央渾身發冷,她不由自主的抓緊一旁的媽媽,想說什麼,卻呼吸急促的說不出來,連同大腦一片空白。
「白女士,請您立刻前往醫院進行身體全面檢查,根據您的病史以及血樣檢驗結果,我們初步確定有白血病的可能性,需要第一時間確診!」
聽到關鍵的三個字,白央整顆心擰在一起,眼珠發直,「白……白血病?」
原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白母,聞聽一個激靈,臉色大變,而恰好推門進來的白濮,手中端着的水盆「咣當」掉落在地!
白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斷的電話,手機砸在腿上,又滾到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但她雙目空洞,失神的望着白母,好半天都像魔怔了似的。
白母一旦反應過來,急的眼睛發紅,「央央,這怎麼回事兒?誰打的電話啊?說誰是白血病?」
「姐……」白濮喉結艱難的滾動,他一步步走過來,握住白央的肩膀,焦急的問,「誰得了白血病?」
白央瑟縮起身子,機械的張嘴,「上海醫院的電話,她們說……說我可能得了白血病……」
原本歡快的氣氛,在這一句之後,徹底消沉,仿佛有一把刀無形的抵在了每個人的喉嚨口,攫住了他們的呼吸,令他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媽!」
白濮忽然一聲驚叫,震醒了白央,白母暈過去了,整個人栽在沙發一角,雙眸緊閉,姐弟倆人急忙扶起白母,驚慌失措的叫喊,「媽,媽你怎麼了?媽!」
「去醫院,快,快去醫院!」
白濮顫抖着嘴唇,一邊說着,一邊彎腰將白母背起來,他走出兩步,忽然想起白央的病,眼睛紅得嚇人,「姐,把家裏的存摺找出來,都在衣櫃的抽屜里,一共兩個,全帶上!」
白央的鼻血,漸漸停止,她抹一把鼻子,渾渾噩噩的走到大衣櫃前,找出父親生前留下的全部財產,然後拿起隨身小包,跟着白濮出門。
她努力的保持着冷靜,她想,她的命運不會這麼倒霉,才剛剛得到了幸福,還沒有嫁給心愛的人,怎麼可能得絕症呢?
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他們打車去了延安最好的醫院,白母急火攻心,到了醫院後很快甦醒,而白央再次抽血化驗,進行血液檢查,骨髓穿刺,以及其它各種檢查。
確診結果需要第二天才能知曉,而這一晚,母子三人幾乎徹夜未眠,誰也無法安心的入睡,擔憂與焦心,在每個人心裏來回的翻攪,坐立不安。
白央沒有再聯繫聶岑,她也沒有接到聶岑的回電,她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好似碰一下就會斷。人最害怕的就是等待,尤其等待有可能是死刑的宣判,更是一種煎熬。
而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聶岑正經受着失去摯愛親人的巨大悲痛。
外婆的遺體,已經轉移到了太平間,聶岑父母正在回國的飛機上,追悼會議廳和殯儀館是張阿姨幫忙聯繫預訂的,聶岑不懂這些,並且他沉浸在哀傷中,什麼也顧不了。
這一晚,聶岑把自己關在外婆的房間裏,滴水未沾,整整坐了*,默默守靈。
凌晨時分,父母歸來,風塵僕僕。
聶岑帶着父母去太平間看望外婆,舒夏哭的站不起來,她問聶岑,「外婆走時,說了什麼?她走得安詳嗎?」
「當時我不在外婆身邊,張阿姨守着外婆。外婆什麼也沒說,進了搶救室後,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聶岑雙眸噙滿淚水,嗓音低啞。
舒夏抽噎着,「那你去哪兒了?」
聶岑沉默,他去機場送白央,一直陪着白央進了安檢,若他早半個小時回到醫院,就不會連外婆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後悔嗎?
他不知道。
愛情與親情相較,他無法做出孰輕孰重的抉擇,外婆與白央,於他而言,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個給了他前半生溫暖的二十年,一個將陪伴他後半生的幾十年。無法預料的意外,是命中注定的。
他想,外婆一定不會責怪他。
舒夏只是隨口一問,聶岑不回答,她
104:天太黑,我一個人走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