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鐵血段白,九月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明淵先生洗地一下。
在日常生活中,明淵先生是一位遵紀守法、尊老愛幼的好公民,這從小區住戶對待他的態度就能窺出一二。
至少他絕不是那種以殺人取樂的變態殺人魔。
「這不是極端。」
段明淵知道九月沒有經歷過職場的磨鍊,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一個經驗豐富的工作者往往會在接手工作的時候,就把最糟糕的情況考慮在內。」
他剛才說的是最差的情況,如果情況允許,他自然希望一切都朝着穩中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們得到了錢,白蔻先生得到了命。
這怎麼看都是一筆兩全其美的生意。
除非,白蔻先生是那一類不喜歡珍惜生命的人。
鐵血段白九月小姐實在忍受不住自己強烈的吐槽欲望了,說道,「你的同事們知道每次和你對接項目的時候,你都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想法嗎?」
明明眼中釘肉中刺近在咫尺,她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散播危險言論的段明淵身上。
也許,明淵先生才是最可怕的通緝犯。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通緝犯都會遭到公司的懸賞,那些在殺害了天外民之後,精細地處理了現場,不留下任何痕跡的職業殺手,往往能逃過警察和公司的制裁。
「這不一樣,即使在帶唐芊芊的時候,我也沒有產生過殺掉她的想法。」
段明淵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的了,但兩人間的談話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默。
九月承認明淵先生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是為什麼有人會用認真的語氣,把自己沒有在工作期間殺害同事當成一件值得表揚的行為?
段明淵的可怕言論還在繼續,「但天外民不同,這解釋起來複雜,不過你可以基本把他們當成邪祟亞種。」
這回連九月都找不到洗地的角度了。
據她所知,哪怕是與寰宇公司形同水火的忘虛,也從沒有把天外民當成邪祟亞種來看待。
「等一下,明淵先生,我覺得你可以展開解釋一下這件事。」
為了挽回段明淵的形象,九月付出了巨大努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種省去了論證過程的結論,很有可能會讓他在其他人眼中成為具有反社會人格的恐怖分子。
「這牽扯到我對於邪祟的定義。」
既然九月難得對學術問題產生了興趣,段明淵便解釋起來,「我對於它們的定義並非局限於某種具有特殊能量形態的族群,而是一種籠統的稱呼,在我眼裏所有滿足了『超越常人認知』、『行為無視法律』、『對社會具有嚴重危害』標準的,都是邪祟。」
雲籠市最常見的邪祟不必多提,除此之外,還有背負天價懸賞,以殺人為樂的人類邪祟;也有從天上而來,善於使用強迫、威脅等手段巧取豪奪的天外邪祟;今天似乎還出現了全新的身着合金裝甲,能操縱冷凍氣體的機械邪祟。
他總結道,「簡而言之,這些都能概括為邪祟亞種,和邪祟打交道的標準自然和普通人有所不同,既要做好一切順利,未來可以進行深入合作的打算;也要做好邪祟暴起傷人時將其鎮壓的心理準備。」
「真是新穎的定義。」
「通常來說,邪祟亞種要比一般的邪祟難對付得多,很容易出現打了一個引來一群的情況,所以需要慎重處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到了茯苓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門前。
一推門,便看見了躺在按摩儀上,閉眼享受,整個人仿佛都飄了起來的唐芊芊。
作為組織的最底層工作人員,她不需要跟隨兩人一起去頂樓迎接白蔻,也不會有人在意唐芊芊的動向。
聽見推門聲,唐芊芊回頭看了一眼,「啊——前輩,九月,你們來了啊,我給你們帶了包子。」
「你能不能下來說話?」
唐芊芊的天賦之一就是能在任何時候讓強迫症血壓升高。
在按摩椅的震動下,她說話就和唱着跑調的歌一樣怪異。
「收到。」
第六十章: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