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十分。
擱在會議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發出震動,擾亂了正在聽取市場分析報告的聶岑,看到來電名字,他眉心微蹙,抬手示意宋言暫停,然後接通電話。
「聶先生,您好!我是廚師小孫,很抱歉打擾您了,情況是這樣的,我和保姆陳姐到達您家了,但是家裏沒有人,我們已經等了十分鐘,您看……」
「沒人?」
「是的。」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聯繫太太,請二位稍等。」
掛了機,聶岑馬上撥打白央的手機號碼,彩鈴響了很久,她才接通,聲音有氣無力,「餵……」
「你在哪兒?」聶岑覺察不對,他起身朝外走去,會議交由梁總繼續主持。
「我剛晨練結束,有點兒累。」
「廚師們到家了,你回去休息會兒,注意勞逸結合。」
「聶岑。」
白央忽然叫了他一聲,頓了頓,她說,「我給我媽打電話了,老家有親戚出了點事,需要我回去一趟,保姆和廚師先解僱吧,等安定下來再說。」
聶岑詫異,「哦?出什麼事了?什麼時間回去?」
「嗯……打架鬥毆,事態比較嚴重,我現在就得走。」白央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
聶岑頗感意外,「發生這種事情,你能做什麼?你既不是主事人,也不是律師,而且剛剛準備休養身體的,我不希望你的情緒受到影響。這樣吧,你交由我處理,把你媽媽的電話號碼給我,我先了解清楚具體的情況,然後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不用了,我可以的,你放心吧,我不會受什麼影響,我這趟回家,也不完全是為了這事,主要是想我媽了,想回去看看她。」白央絞盡腦汁的阻止,提起媽媽,她不可遏制的濕了眸子,果然,只有自己的親媽才是媽啊。
「既然是這樣,我陪你一起去吧,按禮數,我應該親自上門拜託岳母把你嫁給我的,現在事後請罪,必須有誠意才行。」
「聶岑,你工作已經耽誤很多了,我們的事情,等你不忙了再談,而且你肯定要準備好才可以去見我媽吧?但我親戚等不了,所以我先回延安,你不要管我了。」
「白央……」
「我把機票已經買了,我要趕緊走了,有什麼事閒了再說吧。」
「等等!」聶岑急聲喊住她,「上海飛延安現在有航班嗎?我記得直飛的航班只有清早那一班,你今天趕不上了。」
白央腦袋快速轉動,她極力保持着鎮定,「我先飛北京,有點事找趙禹,然後再轉機去延安。」
「好吧,那你等我,我送你去機場。」
「不要了,我打車很方便的,先這樣吧,再見。」
白央迫不及待的掛斷,然後關掉手機,大步奔出藍港灣,頭也不回……
她沒有帶行禮,甚至沒有回家換衣服,隨身帶的錢包里有足夠的錢,可以讓她浪跡天涯。
她變賣奢侈品,以及積攢的工資獎金,一共湊了五六萬塊錢,原本打算還給舒夏的,可是舒夏不屑要,所以只要省吃儉用,維持大半年生活是沒問題的。
白央知道,她的藉口有很多的漏洞,聶岑一旦打不通她電話,肯定會着急,會向宋言打聽老家的情況,會通過各種方式尋找她。但是,她沒有時間去想一個邏輯縝密天衣無縫的計劃,她害怕中午聶岑回家,她見到他以後,會失去離開的勇氣。
這個決定,或許是一時衝動,可她真的再沒臉面對聶岑和舒夏。
舒夏罵得對,是她太自私了,聶岑至今被蒙在鼓裏,他不知道她身患重病,不知道她即使安然活下來,也無法生育寶寶,她利用了他的感情,用欺騙的手段獲得了婚姻,可是不坦誠的後果,終究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如果你熬不過復發期,死了也是你的報應!」
舒夏殘忍的話語,像是詛咒,以循環的方式無限在腦中叫囂,白央頭疼欲裂,她想逃,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像刺蝟一樣把自己藏起來,她不能害了聶岑,不能毀了聶家,像她這樣自私無恥的人,就該躲在某個旮旯里,安靜的等待死亡……
出租車奔馳在街道上,司機頻頻側目,想問乘客要去哪裏,可是自從上車,
064:結局篇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