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華靠着椅背上,眼下青黑一片,盡顯疲憊之態,仿佛承載了太多的疲憊與壓力。
喬瀾朝悶不吭聲的齊國平看去。
齊國平輕地搖頭,示意她先讓唐老緩緩再說。
喬瀾眸色微斂,雖然不清楚之前怎麼個情況,但就玄月一號剛剛傳遞的消息,馮建輝情況危急,再看唐老這滿身的疲憊,想也知道他怕不是也跟着鏖戰了一整宿沒休息呢。
就在喬瀾以為唐老太累了需要先好好休息的時候,卻聽他語氣凝重道,「李滄海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不太好,瀾瀾你跟他接觸的時候,警醒着點兒。」
「另外,你師父留下的那些東西,是他畢生的心血,你可得藏好了,別被有心人誆騙了去。」
喬瀾眨巴下眼睛,眼底滿是詫異,唐老剛剛不許齊國平背後說道人,卻是不想,他沉吟半晌倒是直言不諱,一點兒都沒給李滄海遮掩的意思。
不過,唐老趕這會兒特意跑來提醒她警醒李滄海,喬瀾還真的略感意外。
「唐老,您、您怎麼突然這麼說,您跟那位李院長,不是舊交麼?」
「是舊交沒錯,但是,人啊,總也是會變的。」
唐雲華搖頭苦笑,「時移世易,物是人非大家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了」
唐雲華一時間很是感慨,眼神里俱是失望與惆悵。
喬瀾眸色微深,略帶狐疑地看向齊國平。
齊國平瞄了出神中的唐老好幾眼,見他一臉沉凝,大概還沒緩過勁兒來,不禁輕地嘆了口氣。
「李院長的醫術有多高深,我還沒見識到,不過,派頭夠大倒是親眼所見。」
齊國平苦笑連連,「李院長來了後,先是親自見過了馮建輝本人,看過他此次的病程記錄,然後,馬上就針對馮建輝的病情做了詳細的研討會。」
「那場會議,李院長要求全部參與過馮建輝救治的醫護都要參加,倒班休息的立馬趕回,正值班的醫護找人替崗或者倒班,總之必須全部到齊。」
喬瀾眸色一緊,「縣醫院好像攏共就百來十號醫護人員吧,聽你這口氣,該不會有一半都被拎去開會了吧。」
齊國平給了她個你還是太嫩了表情。
「是七成!」
「」喬瀾忍不住扶額,「幾乎是全員大會了啊,這陣仗可真夠大的。」
「可不是。」
齊國平一臉鬱卒道,「關鍵是他開了六個多小時的會,其中主要還是了解馮建輝的病史以及相關就診過程,其實這些他都不必非得找我們了解情況,病歷上都有詳細記錄,並且還有院長和馮建輝的主治大夫以及李主任這個親媽陪同,馮建輝的一應病程,問他們可比我們這些個只參與過幾次診治和手術的醫護要快得多。」
齊國平說着都忍不住心底的火氣。
「主要問題是,整個縣醫院裏不止馮建輝一個病情緊急的,好些個醫生手頭上都有需要特別關注的病人,突然間開了那麼長時間的會,我們在裏邊心急,好多病患在外邊差點鬧翻天」
「還帝都軍醫院的院長呢,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官僚主義那麼嚴重,氣得我都不得不懷疑他醫術不行,走歪門邪道才爬那麼高的了」
齊國平越說越激憤。
閉目養神的唐雲華越聽臉越黑,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齊國平眼神微閃,忙朝唐老那邊看去。
喬瀾也看向一臉倦怠的唐老。
唐雲華幽幽嘆了口氣,「你跟瀾瀾扯那些沒用的幹嘛。」
「瀾瀾,你只要記着提防李滄海這個人就成。」
「嗯,唐老放心,我一定謹記在心。」喬瀾連連點頭。
李滄海與研究所有瓜葛,就已經站在了她對立面,更何況,她還懷疑師父李蒼朮當年遭受迫害,也有研究所的手筆,這其中有沒有李滄海的參與不得而知,不過,也不妨礙她打心底牴觸李滄海這個人。
唐雲華找過來,也就是跟喬瀾叮囑她提防李滄海,看她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唐雲華便也放下心來。
「你們聊,我啊年紀大了,熬不住了,得回去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