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聲音,屋子裏的兩人都驚了一下。
是沈無崢?
他怎麼來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宇文曄原本就有些發沉的臉色更沉得厲害,尤其在看到商如意眼睛一亮,神采煥然的樣子,忍不住咬着牙,伸手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唔!」
商如意險些驚呼出聲,幸好她還有理智,咬牙忍着,只瞪了宇文曄一眼。
然後便慌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雖然房間裏已經十分溫暖了,可兩個人剛剛一番緊貼廝磨,肌膚哪怕隔着衣裳都熾熱不已,這個時候突然分開,倒是莫名的有一點涼意襲來,宇文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門外又接着響起了沈無崢的聲音:「今晚的慶功宴雖然取消了,但申屠泰他們還是湊到一處喝酒,想着請秦王殿下也過去,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哦,是,是這樣啊。」
他身為記室參軍,根本無需跟臥雪這麼一個侍女解釋這些。
這話,顯然是對屋裏的人說的。
而商如意已經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走回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然後說道:「殿下,既然是這樣,那你就過去吧。」
屋裏屋外,立刻都安靜了一下。
宇文曄下死勁的瞪了她一眼,好像恨不得從她身上挖走一塊肉似得,卻也無法,只能起身,自己去扯了一件外衣穿上,然後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屋外,果然站着有些囁喏不安的臥雪,和一身青衣,清風霽月的沈無崢。
他拱手道:「殿下。」
宇文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勞煩沈大人還專程來請我。」
沈無崢道:「不敢,只是這一趟大家都很辛苦,如今事情總算……落定了,雖然慶功宴要等到回了長安之後再開,但有些話,大家還是想跟殿下說一聲的。」
「……」
宇文曄看着他,沒再說什麼。
沈無崢說事情落定的時候,刻意的拖長了聲音,其實眾人也都明白其中含義——太原這一戰,誰都知道是兩位親王對太子之位的一次衝擊,如今看來,是宇文愆獲勝了,可坐上太子之位,也只是一個階段的勝利而已,誰都知道,歷朝歷代不知有多少人坐上了這個位置,卻最終跌在了離那個最高寶座只一步之遙的地方。
宇文曄並非再無機會。
只是這個時候,人心難免浮動,畢竟他們要爭奪的不是普通的家產,也不是普通的權力,而是關係着他們所有人,甚至天下所有人命運的儲君之位。
所以,就算現在沒辦法立刻定下將來的計劃,宇文曄也需要去安撫手下的人。
他道:「好吧。」
說完,又回頭瞪了商如意一眼,那目光像是在說「你給我等着」,然後便走了出去。可剛走了兩步,感覺到身後的沈無崢沒動,便又停下來:「你——」
沈無崢道:「下官剛剛陪着他們喝了兩杯,有些醉了,今晚就不過去了。」
「……」
宇文曄眸子沉了沉。
但他看了看沈無崢,又看了看房間裏的商如意,終究也只沉沉的出了一口氣,對着站在門口的臥雪道:「你好好服侍。」
臥雪急忙道:「是。」
說完,宇文曄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沈無崢才輕出了一口氣,再一回頭,商如意已經將他迎進屋去,坐到了宇文曄剛剛的位置上,然後笑眯眯的看着他:「哥。」
沈無崢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他問:「沒受傷吧?」
這是他二人昨天在城門口再相見時,他就問過的話,此刻再問,顯然是擔心水神山這一行她又遇上什麼危險,商如意急忙搖頭,笑着說道:「沒有,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