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冷厲地掃了眼地上的屍體,「就來了兩個刺客,看起來像是算好的。」
秦閻溯微微擰眉,蹲下身檢查了刺客的隨身物件。
見兩個刺客的懷裏都鼓鼓囊囊,他將他們的衣裳掀開,露出兩枚淡藍的環佩。
「他們身上有海虞佩,是皇家的死士。」
聞人煜在旁邊靜靜瞧着,眉目深沉。
「皇家的死士?」清慈長公主卻皺眉,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冷嘲,「能做這種蠢事的,想必也只有那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太子了。」
秦閻溯的長眉挑了挑,目光銳利,「姑姑何出此言?」
清慈長公主攙着聞人煜到一塊平坦的巨石邊坐下,看向秦閻溯,語氣凌厲。
「我們夫妻倆從來都安安分分的,不輕易得罪人,最近,也就只跟太子那邊有點過節,閻溯,此事你應該記得。」
秦閻溯微怔,一時沒想起是誰。
「就是那個蕭連城。」長公主提醒一句,「他是蕭皇后的親戚,上次在長公主府里,他企圖設計陷害你跟孟姑娘,我和你姑父好好懲罰了他,讓他出盡洋相,你忘記了麼?」
經此一提,秦閻溯恍然想起來,那日在長公主府上,蕭連城企圖陷害他和南晚煙,以此挑撥他跟皇叔的事。
他鋒利的薄唇輕抿,露出嘲弄的笑意,「此人的確愚不可及,想到找刺客來暗殺姑姑和駙馬,也的確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一直沒開口的聞人煜卻臉色深沉地微微搖頭,「話雖如此,但也不一定就是他。」
「也許是因為我們最近對閻溯過多關照,所以引人忌憚吧。」
清慈長公主瞪了他一眼,語氣爽利地道,「什麼叫我們格外關照閻溯,他本就是本宮的親侄子,又是皇兄最寵愛的兒子,當然要好好照顧、對待。」
「難不成姑侄之間,還得看別人的臉色,故意冷漠?」
聞人煜立馬無奈地笑笑,「長公主別生氣,我也不過是多說兩句而已。」
「閻溯是我們的親侄子,但如此照顧,難免會讓人眼紅。」
秦閻溯默默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
他雖然已經對外說了與丞相府退婚,但畢竟聖旨沒有下,依舊「大婚」在即。
在外人看來,丞相府很快就會變成他的勢力,再加上父皇的寵愛和姑姑的青睞,如今秦逸然遠在外地,蕭皇后肯定坐不住,想在她兒子回來之前,剷除異己。
他沒多說,只平靜地對清慈長公主和聞人煜道,「不論背後之人是誰,此地都不宜久留。」
「等皇侄采完藥材,就親自護送姑姑和姑父下山。」
清慈長公主欣慰地點點頭,「還是閻溯懂事。」
聞人煜則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閻溯想找什麼藥材?」
秦閻溯的確對這些東西沒什麼研究,若是自己去找,還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索性他坦誠地告訴了聞人煜,「荷寂。」
荷寂?
聞人煜笑容溫潤淺淡,「這是個好藥材,我正好知道它們長在何處,帶你過去吧,也免得你自己找半天。」
秦閻溯抿唇,拱手,「有勞姑父。」
清慈長公主留在原地,等着這二人找到藥材回來,已經日上三竿,曬的人頭疼。
三人下山以後和洛塵、寒鴉匯合,秦閻溯更是親自護送長公主和聞人煜回了府。
臨走前,聞人煜忽然意味深長地盯着他,溫聲囑咐。
「你自己最近也要多加小心,現在前線戰況不明,京城裏一時間,怕是會風起雲湧。」
秦閻溯點頭,「皇侄知道了,多謝姑父提點。」
他轉身的瞬間,眼神陡然變得冷冽,將荷寂隨手扔給旁邊的洛塵,「將這東西交給那個金神醫,讓他儘快做他該做的事。」
洛塵手忙腳亂地接下來,匆匆追上去問,「那主子您要去哪兒?」
秦閻溯掀唇冷笑,眼底的冷鷙令人不寒而慄,「去見蕭連城!」
他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皇后太子的人,在背後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