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媳婦沒作聲,只皺眉看向錢大,等他發話。
最終錢大耐不住白雀的祈求,道:「那就再去前院看看,不過,侯爺肯定有事在忙,屆時女兒可不要失了禮數,多想想爹娘的不易。」
白雀低垂粉頸,啞聲道:「我知道的。」
不巧,三人遠遠就被攔在了書房門外,守門的小廝笑道:「叔,嬸兒,白雀姐姐,今日不巧,侯爺在忙,不能打擾,若是有什麼要緊的話可以讓我轉述給侯爺。」
白雀定親之事,眾人都已知曉。
小廝自然瞧得出他們是來請安謝恩的。
但也清楚白雀被侯爺攆出府的事,所以也不說破,免得為難。
錢大暗暗鬆了口氣,好聲好氣地道:「既然如此,待會兒你就說我和你嬸子帶着白雀來謝恩了。」
說完,轉身對白雀商量:「女兒,既然侯爺不便,你就在外面磕幾個頭再走吧,也是謝過恩了。」
失落的白雀含着兩包眼淚對着門緩緩磕了三個頭。
小廝道:「等侯爺閒下來,我就立刻把話帶到。」
錢大道:「好,你叔和嬸子都在府里當差,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尋侯爺說。只是你白雀姐姐定了親事,又放了契,以後也沒機會來府里,就惦記着來請安謝恩,也是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小廝點頭,道:「叔,白雀姐姐成親那日,若是我不當差,就去喝喜酒。」
白雀怏怏不樂跟着爹娘離開前院,正打算拐到小路上,從角門出府,迎面碰上顧十六急匆匆往這邊趕。
「十六,你忙什麼呢?」
錢大見到了就喊住說話。
顧十六早就瞧見了三人的模樣,也猜着他們來是為何,並不多問,只笑道:「方才被夫人找了去,侯爺之前因戚小哥的事,說要重新點算一下老兵,夫人問這事辦得如何了。」
「哦?」
錢大站住了,一臉驚詫,問:「夫人還要管這些?」
顧十六清了清嗓子,道:「叔是知道的,侯爺愛重夫人,將整個府里的事情都交給夫人了。」
聞言,白雀的臉就是一白,眼眶發紅。
錢大媳婦贊道:「夫人安頓了戚小哥,後來又說給戚小哥的瞎眼老娘治眼睛,我們都說侯府寬仁,真心看重我們這些人。」
顧十六笑道:「可不是麼,侯爺說疏忽了那些跟着上沙場的老兵和家人,要重新點算一下,這陣子事情多,也沒顧得上,夫人今天不知為何想起了,剛喚我過去問了些話。」
看顧十六急匆匆的樣子,錢大夫婦也不好多聊,趕忙道了別。
錢大邊走邊說,「聽顧十六話里話外的意思,侯爺這是要給大家發些錢糧?咱們這樣的就罷了,也不缺什麼,就戚小哥那樣的安頓好了,誰看在眼裏不願為侯爺賣命?不得不說夫人宅心仁厚,為人賢良,家有賢妻禍事少啊,任誰不得說夫人好。」
錢大媳婦看了眼低垂着頭不說話的白雀。
「嗐,如今這府里不知多少人在夸夫人,老夫人提起也是讚不絕口,侯爺又對她一心愛重,唉,那個姓趙的毒婦也不撒泡尿照照,她有那點能和夫人比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得隴望蜀的不安生,差點害了我們白雀。」
錢大快速擺了擺手,道:「過去的事了,還提它作什麼,也怪咱們女兒心眼子太活絡,被有心人三言兩語就勾動了心思。若是讓我遇到姓趙的賤婆娘,一定不讓她好過,個狗東西,差點就哄得我女兒成了罪人。」
錢大喝止住錢大媳婦往下說,自個卻忍不住罵了起來。
白雀抬起頭來,回頭幽怨地望了眼書房的方向,嘆了口氣,扭回頭來低聲道:「爹娘都別說了,這讓外人聽到又是話柄,我已知道錯了,日後會好好安心過日子。」
得知趙氏竟然帶着兩個婆子投毒,白雀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