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道:「只請李叔盯他盯緊些便是,若有什麼不妥之處,只管叫破,但李叔和小東也得小心提防着他些。」
李郎中很有些不屑,道:「太醫院裏怎麼總出這種貨色,不好好鑽研醫術,心思都動到了什麼地方。」
他是郎中,只聽秦鳶說的那些,就知道這劉太醫有壞心。
李郎中又讚嘆道:「好在你素來是個有決斷的,現在還發現的早,若是等到病人多起來,就晚了。現在我來了,多一個郎中,他就算有什麼也不敢動太多手腳。」
小東湊過來,笑道:「還有我呢,我是個小機靈鬼兒,保管盯他盯的緊緊的。」
秦鳶也忍不住笑了。
李郎中看看他們兩個,突然道:「只是我有點想法,小東他好學,你用的那些香方能不能教教他?」
秦鳶面露猶豫之色。
小東低下了頭。
李郎中又道:「我們天天在這裏,你用了什麼,多少份量,看一看聞一聞我也能猜得到,但是小東他」
頓了頓,李郎中小聲道:「我們也不偷學,還不是得伱同意了來。」
言下之意,他是想讓小東能名正言順地用香方。
秦鳶立即心下有了計較,道:「好,不過我也要跟李叔學醫術,李叔若是願意,我這就拜師。」
小東猛地抬頭,眼睛亮了。
李郎中愣了半晌,才道:「你這孩子,你說什麼胡話呢,你都是侯夫人了,還學什麼醫?被人聽見像什麼話?」
在世俗之人眼中,名醫怎麼比得上高官厚爵。
秦鳶因着婚嫁已成了身份高貴的侯夫人了,還學什麼醫,被人聽了,不曉得怎麼想。
秦鳶窺着李郎中的神色,長嘆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祖上傳下來的醫書,總不能在我這裏就絕了,誰讓陳家的後人只怕只有我了。」
李郎中有些猶豫,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低下頭去,沉思半天才抬頭道:「好吧,我教你,只是你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顯示你的醫術,學醫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既然要學,可就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沒個長性。」
秦鳶也沒期望這麼逼一逼李郎中,他就會說出些什麼,此事只能徐徐圖之,她笑道:「那我現在就給李叔敬拜師茶。」
翠茗立即去端茶,紅葉放下蒲團,秦鳶走到跟前跪了下去,鄭重地行了拜師禮,這才接過茶,恭敬地舉過頭頂,敬了上去。
前世,她得了李郎中留下的醫術典籍,醫術才有了精進,一直遺憾自個沒有叫李郎中一聲師傅。
今生算是補上了。
李郎中顫抖着手接過了拜師茶,喝了口便放在桌上。
他僵着臉,強笑道:「沒想到我今兒收了侯夫人做徒弟,從今過後,仁和堂可要靠着定北候府橫着走了。」
仔細聽還能聽出聲音有些哽咽。
秦鳶笑了,「只要師傅和小東想橫着走,都包在我身上。」
小東走過來,強壓住激動的心情,小聲道:「那我是不是該喊師姐了。」
李郎中將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處,道:「對,你喊她師姐,雖然你入師門比她早,但是你讓讓她吧,從今往後,小東你又多了個親人照顧你,好不好?」
秦鳶聞言,眉心就是一跳,雖然李郎中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她總覺得其中大有深意。
小東俊秀的小臉上滿是笑意,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師姐。」
顯見對她這個師姐十分喜歡。
秦鳶應了一聲,道:「小師弟,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她想了想,吩咐翠茗,「去把我小時候戴的長命鎖拿來。」
翠茗有些遲疑地看向她,見她堅持,就去拿了。
見李郎中也一臉狐疑,秦鳶笑道:「我看小師弟的脖子上光溜溜的,想起小時候娘給我的長命鎖了,我現在成了親帶不了啦,不如給小師弟戴,這也算是我的見面禮。」
小東不時看向廳堂的門口,似是極為期待。
李郎中哈哈一笑,道:「這當然好了,只是見面禮光是長命鎖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