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聽到林杏花說的,跟着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落下這麼重的傷到底虧身子,老二那天站院門口歇涼吹點風就咳嗽,這會兒又無緣無故流鼻血,真愁人吶。
」「得補,我娘家大隊有人在山裏打到一頭公鹿,就是不知道賣完了沒,等回去我找人換點。
」「真的鹿肉可是大補的好東西,以前也只有鄒家那樣的才吃得到,不過哪能叫你掏腰包,走的時候我把錢給你。
」「不用,女婿身體好,皎皎的日子才好過,都是我應該做的……」兩個當娘的湊在一塊絞盡腦汁想補身體的土辦法,完全忘了當事人就坐在對面。
池皎皎瞄了眼旁邊顧錚鍋灰一樣黢黑的臉色,不厚道地笑出聲。
但凡男人,誰樂意和虛這個字掛鈎啊。
「我是上火。
」不是虛。
兩個娘討論得更激烈了,沒一個搭理他的。
顧錚:「……」池皎皎抿着唇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桌子底下,腳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扭頭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鳳眸,素來凌厲的眼神此刻有幾分招架不住的無奈和窘迫。
只見他動了動嘴唇,無聲請求:「幫我。
」池皎皎眉梢輕挑,她幫忙可是要收利息的。
桌底下悄然拉過顧錚的手,指尖在他粗糙的掌心寫字:「親一個」這兩天她隱隱感覺到木林空間將發生新的變化,但還缺少一點能量。
按照婚嫁習俗,今天是初四,吃完飯她就要回林家待嫁,中間三天男女雙方不能見面。
所以她打算在離開前來記猛的,把能量吸夠。
被指尖划過的地方有些癢有些麻,顧錚反應過來她在自己手上寫的什麼,掌心倏然合攏,緊緊捉住了那根柔軟作亂的手指。
這丫頭,怎麼成天想着那點事……他黑眸含着淡淡警告看過來,口型道:「別鬧。
」得了,這是不同意,池皎皎利索地抽回手。
不同意也沒關係,她可以硬來。
拿證的老司機上路,不帶玩虛的。
顧錚看着池皎皎扭過去的側臉,掌心不自覺蜷了蜷,突如其來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生氣了她脾氣不好,容易炸,得順毛摸。
適時顧母和林杏花小聲討論到了要找人換公鹿某個地方來泡酒給他喝。
顧錚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都說了是上火,娘和杏花嬸怎麼就不信呢那酒喝下去,鼻血還止得住嗎他輕咳一聲,見池皎皎睜着圓溜溜的眸子望過來,臉瞬間熱起來。
然後,在她直白大膽的目光中,點了下頭。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多親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池皎皎勾起嘴角,隨即開口幫男人解圍:「娘,你也吃,書上說女人多吃豬蹄臉上不長皺紋,越活越年輕越活越漂亮呢!」說着給顧母也夾了一大塊。
「越活越年輕,那不成老妖怪了」林杏花止了話頭,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
顧母也眉開眼笑,「還是皎皎會疼人啊,親家母你真是養了個好閨女,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她視線划過斜對面吃出呼嚕嚕聲音的小兒子顧傑,又好氣又好笑:「不像我家有個臭小子,只顧自個兒猛吃,你瞧瞧,那頭都埋到碗裏去了,哎唷,比圈裏的豬崽吃得都香!」哐哐乾飯的顧傑從碗裏抬起頭,一雙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誰在叫我」「哈哈哈哈哈!」眾人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一陣笑鬧過去,顧母和林杏花總算把顧錚身子虧虛得大補的事拋之腦後了。
顧錚暗自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池皎皎一眼,後者沖他得意揚眉。
哄長輩開心什麼的,她還是很在行的。
此時的年輕小夫妻並不知道,有一種關心叫做長輩的關心,嘴上不提心裏卻時時刻刻惦記,那些「強身健體」的土辦法都會一一落實。
最終是顧錚憋火流鼻血,還是池皎皎滅火掉眼淚,那就是後話了。
吃完飯,池皎皎打着針灸的藉口溜進了東廂,收利息。
一推開房門就看到顧錚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腰板挺直,雙手微微握拳置於雙膝之上,眉目沉靜,一派嚴肅正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等候什麼機要會議。
池皎皎心中好笑,故意問了句:「顧營長,要不要把門關上」對於她肚裏一有點壞水兒就喜歡喊顧營長來捉弄自己,顧錚已經從不適應到無奈,再到現在的習慣了。
他抿了抿唇,答非所問,「不是針灸嗎,關什麼門」池皎皎哼笑了聲,假正經的悶瓜,就裝吧,看你能裝多久。
木門闔上發出吱呀一聲叫。
顧錚黑眸顫了顫,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
他們是扯了證的合法夫妻,有些親密接觸很正常,沒什麼好緊張的。
可池皎皎是被迫嫁給自己,還約定一年之後離婚,兩人本質就是協議婚姻,他為什麼要答應她這種出格的要求「帶子解開,躺平,我給你針灸。
」池皎皎從容地搬了張凳子過來坐下,打開提前備好的針包給金針消毒。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