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鸞緩緩蹲下身來,握住了秦汐的胳膊,阻止她繼續磕頭。
「秦汐姑娘,你是一個孕婦,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秦汐眼眸晶亮抬頭,欣喜不已地問:「你同意讓我入將軍府了」雲鸞輕笑一聲,她凝着秦汐的眉眼,眼底沒有泛起任何的笑意。
「秦汐姑娘,你確定你這孩子是我二哥的嗎」秦汐斂下嘴角的笑意,微微蹙眉:「你不信我的話」「空口無憑,你說是,就是了嗎」雲鸞淡淡地反問。
秦汐哽咽着聲音:「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二哥,你也可以派人,去查查我現在所住的宅院,到底是在誰的名下。
縣主,我沒必要說謊,也沒必要在這時候誣陷將軍府……」「我一介弱流女子,不過是想見見我心心念念的人,不過是想尋求一個安穩的庇護所而已。
大家都是女子,縣主理應明白在這世道,身為女子的不易。
」雲鸞嗤笑一聲:「你應該早就打聽清楚,我二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吧試問,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我如何去問」「不過,你放心。
既然你挺着個大肚子找上門來,當着這麼多百姓的面,我自然不會將你趕走。
」秦汐屏着呼吸,目光閃着光亮凝着雲鸞。
突然,斜地里插進來一個女聲,帶着憤慨極其不滿地斥道:「縣主,你真的要讓這女子入將軍府」雲鸞抬眸,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夫人,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鬢髮間斜斜地插了一根銀簪。
一雙眼睛泛紅無比,眼底閃爍着怒意,咬牙切齒地瞪了眼秦汐。
「這女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說什麼,她與二公子情投意合,不過是因為家室不配,才被生生拆散縣主,難道你二哥,當真是辜負了我女兒」這位夫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二嫂的母親,戶部尚書夫人。
雲鸞恭敬無比地福了福身:「陳夫人……你先息怒。
這件事我會好好查一查的……」陳夫人眼底含着怒意,斥了一聲:「今日這事,無論如何將軍府都得給我們陳家一個交代。
好好的跑出來一個孕婦,說是懷了雲楓的孩子……什麼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我女兒斷然不能受這個委屈,我這就將我女兒領回家去,讓她與雲楓和離,你們迎這個女子入府就是……」陳夫人說着,便要跨入府內,去找二嫂。
雲鸞見此,連忙阻攔住了陳夫人的去路,她低聲解釋:「陳夫人,我二哥是什麼為人,沒人比我這個妹妹清楚。
二哥與二嫂那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他們兩個之間那麼恩愛,怎麼可能再容得下旁人」「陳夫人,你也是從小看着我二哥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品,想必你早就看得清楚明白。
我雲家的兒郎,斷然不會沾花惹草,到處招惹風流債地。
再說,我二哥和二嫂剛剛成婚沒多久,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偷偷養了一個外室」陳夫人指了指秦汐:「這人都鬧到將軍府門口了,還大着肚子,你讓我如何相信雲楓的為人」「以前雲楓沒成婚時,整個京都的人,誰不知道,他時常去那些風月場所。
要我說,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還真有可能是他的。
你們將軍府里,就屬雲楓最風流……」雲鸞一怔,一時間倒是無法辯駁。
二哥沒成婚前,確實時常進入那些風月場所,在她印象中,二哥也確實與這個秦汐有些往來。
她記得以前,就聽二哥談起過秦汐,說她一手琵琶彈得很是動聽悅耳。
思及此,雲鸞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陳夫人寒着一張臉,眼底滿是懊惱,繼續控訴着雲楓。
「當初,我就不同意,讓荷兒嫁給雲楓……誰知,她就像是鬼迷了心竅一樣,非要嫁。
如今倒好,雲楓不止斷了一條手臂,還昏迷不醒……現在,又跑出來一個外室。
呵……別說我勢利,就現在這種情況,說什麼我也得讓荷兒與雲楓和離。
我的女兒那麼好,做什麼要受這委屈」陳夫人推開雲鸞,頭也不回地便闖進了將軍府。
她也沒去靈堂祭拜,直接去了二嫂所住的院子。
雲鸞眼看着,事情要鬧大,她讓管家先控制住秦汐,她帶人追着陳夫人而去。
——綽月閣。
二嫂將雲楓攙扶起來,半靠在床榻邊,她小心翼翼地捏着勺子,一點點餵雲楓喝湯藥。
褐色的藥汁,順着雲楓的嘴角,緩緩的流淌出來。
二嫂連忙捏着帕子,擦拭掉溢出的藥汁。
一碗湯藥,她足足餵了半刻鐘才結束。
額頭冒出一些汗珠,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讓丫鬟扶着雲楓躺下。
她將空碗,放在旁邊的案桌,慢慢地站起身來,剛剛想活動一下手腳,豈知肚子那裏,突然傳來一陣隱痛。
二嫂的臉色,不由得一白。
她連忙停住動作,輕輕地撫摸着肚腹。
丫鬟小芬看到她的臉色不對,連忙走過來,攙扶住了她的胳膊:「二少夫人,你沒事吧